沿着声源望去,来者不是别人,竟是服侍小侯爷的阿福,那阿福腰背宽厚,双手插怀,身板如一座铁塔似的耸立着,最显眼的还不数他的身板,而是他的眼色,他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公子轸向来注重,对于阿福这次莫名的闯入,他心存排斥感:“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小侯叔呢?”
在宫里,人们向来习惯把阿福与小候爷联系在一起,他们就像一对孪生兄弟,尽管阿福的身份淡些,但依旧提起一个,必然想起另一个。
阿福懒得转过眼珠子,用蔑视的态度表明他的立场:“奴才还以为三公子看不起我家爷呢,来到贵府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原来竟然躲在这里幽会,真是奇葩,我们爷在庭里等公子呢,说有事要与公子商量,公子请挪步小庭吧!”
晚妤看向公子轸,不知怎么了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相反,公子轸倒显得淡得很,他静不作声,同阿福一道过去了。
小庭故如其名,是个小小的庭院,位于前庭的会客楼旁边,以前这里叫会客院,后来公子轸嫌太小太古板,就取消了,偏偏下人们叫它小庭,于是就这样叫下去了。
小庭,几株海棠花开得如火如荼,花海深处,小侯爷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的天空,他的目光很忧郁,忧郁得令人有种想保护他的感觉,当然,这些错觉都是表象的,他冷酷起来绝对骇人,毫不心慈手软。
公子轸走近他,握拳作辑,“今日的风刮的真好,居然把候叔给吹来了,轸儿给叔叔请安!”
“轸儿客气了!”小候爷声音比较淡寡,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斯文,如三月春风般:“你这是去哪了?侯叔等了你很久,还以为你怕见我躲起来了呢!”
“没有的事!”公子轸急于否认,说得一板一钉:“侯叔知道轸儿的,平素除了看书喝酒舞剑,再没别的嗜好,今儿困在屋里实在无聊,就陪晚妤在湖边逛逛,不信你问问晚妤!”
晚妤没有否认,只是半垂下秀眉。
小候爷是个敏感之人,大约体会到自己打扰他们清静了,就把原本很长的话瞬间缩短了,只听他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其实我今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跟你谈论登基的事,芈缇明天就要登基了,你真的想好扶持它即位吗?”
“是啊,父王已不在人事,国不可一日无君!除了扶持还有别的方法吗?”
“轸儿,恕我直言,本侯觉得芈缇继承王位未必适合,你可曾考虑过自己推荐自己?”
公子轸微愣,而后笑了,笑得很优雅道:“侯叔真会开玩笑,这种事哪有自己推荐自己的道理?别说侄儿对王位不感兴趣,就是感兴趣也万不可做这样的事情,我压根就不想当王,谁爱当王与我无关!”
小侯爷沉寂片刻:“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楚考虑,芈缇他 ”
“小侯叔,轸儿明白您的意思,可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父王的子嗣除了我还有很多,小候叔为什么不试图去找别人呢?在这推澜,当心传出去有造反之嫌!”
“造反?是王后他们图谋篡位,我看不下去了而已!”
“如果因为看不去一件事就这态度,那民间的疾苦百姓岂不是时刻都可以造反?”
“罢了罢了,你若是不喜欢听,那就当我没说好了!”小侯爷怒了,叫上阿福就走,走了两步回头道:“轸儿,你给我听着,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没主见的人,该计较的不去计较,不该计较的却浑身挑毛病,到头来终不过是个凡人罢了!算我看走了眼!”
公子轸低头不言声,这些话他又何偿不知,只是他并不喜欢他人扑捉到他的想法,关于他的想法,别人未必就能理解,既然不能理解,何必要说出来?
晚妤走过来扶住他的肩,目光同看着远方:“轸,你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