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情与深深的疑惑让众吏员们彻底改变了对范铭固有的印象,“他要是像对待谢沛南对待自己又将如何?”,扪心自问到这个问题时,众吏员们其实已在不自知之间对范铭多了几分忌惮。
这几条因素加起来,也就有了昨天中午范铭来时的冷清,除了刘押司外,不久前还在一起共事的众吏员们竟无一个上前打招呼的。
众吏员目送范铭说笑着走出衙门大门,扭头张望之间交换个眼色,可惜大家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除了疑惑还是忌惮。
范铭目光扫过这群吏员,脚下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他明白只要他一日是跟着王知县,那这群在卜县丞手下混饭吃的人就不会跟他太过亲近,索性不如让他们忌惮也好,只要立下了足,还怕以后没机会么。
就在一众吏员散衙之后,东院公事厅中还敞亮着窗户,谢沛南将手中的文卷往桌上狠狠一摔,大步走了出去,他走的方向正是谢主簿的公事房。
一推开门,正要发牢骚,发现卜县丞也在房间内,这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见他一头毛毛躁躁的谢主簿不由皱了皱眉头,吹了吹手中茶碗中的茶叶末,“怎么这么没规矩,这么些年了,没一点长进。”
“叔,这厮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谢沛南有些气不过。
谢主簿没有答他的话,只是自顾问道:“昨天让你打听的事有消息了么?”
谢沛南偷眼往卜县丞的方向瞟了一眼,点了点头,“都打听了,这范铭果真是和你猜的一般,是前些年才搬到清河乡的,而且家中只一个老娘同一个小嫂子。”
谢主簿点了点头,对他摆了摆手,“你先出去,我同卜大人说会儿话。”
“叔,那我这边”
“按他说的做。”
“叔”谢沛南忍不住叫了起来,这刻的样子像极了没受了大委屈的孩子。谢沛南实在是有些气迷心了,也不管卜县丞在面前,顾不得一点礼节,“他都骑到我头上来了,再这么下去怕就是就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一边骂着一边口里嘟哝,“我就不明白了,叔你在担心什么呢,不就是一县学学子呢,就算是有知县在后面撑着,大不了直接弄了他又能怎地。”
“闭嘴!”见他越说越没边,谢主簿忍不住呵斥了下去,又望了一眼谢沛南一脸颓废的模样,一股气顿时又消了下去,放低了声量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且忍耐下,我自有法子治他。”
听谢主簿这么一说,谢沛南心中顿时好过不少,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顺带着将门掩了起来。
等谢沛南一出去,卜县丞立马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的踱着步子,最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是范山宜的余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相对于卜县丞的焦躁,谢主簿的脸色依旧是如同往常一般冷静,“早就应该猜想到了,不过如今知道得也不晚。”
“要不咱们现在就直接”卜县丞的目光闪烁着,手上做了横切的姿势。
谢主簿想了想,摇了摇头,“为时太早,你没见那日这王知县是借用马步厢军么,听口信说那都指挥还是禁军装扮,闹不清虚实,实不宜轻举妄动啊!”
“那该如何是好?”
谢主簿沉吟半晌,蓦然抬头道:“我记得这范家不是还有两个出嫁的女儿么?”
“你是说”卜县丞眼中精光一闪。
“只需让人去查查便好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提早知会老刀一声,若是实在不行也只好行非常手段了”
回到家中之后,范铭刚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马车,当下脚步就加快了几分,一推开二进院门,见到除了香雪之外,果然还有两个生人站在正厅门口,看装扮倒像是下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