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寸步难行,末善从来不知道原来生病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原本坚定与藿栖迟宣战的劲头也被一点一点消磨得连渣不剩。
那晚,她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大逆不道了一回,她以为他会再次把她丢进地牢,重新折磨一遍,等她快不行了,再捞出来治好她,再丢进去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整死她为止。
这不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么,让她恐惧,让她生不如死,让她敬畏他如待鬼神。
然而,那人却只是背光而立,恶狠狠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得无比清晰。
“末善,你该死。”
她尤记得她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毫不示弱的回敬过去,“托你的福,我是早就该死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末善有关于那晚的记忆,全部终止在第三天醒来的大脑中。
她高烧反复,伤口恶化,为此,她在藿宅足足养了一个月的病。
而自那晚,她也没有再见到藿栖迟,可她却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她不知道他还想要玩什么花样,终日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她一睁眼清醒,他又将她抓去那恐怖的牢笼。
韩蛟见她左顾右盼,神色慌张,坏心眼的吓唬她,“阿善妹妹,我刚特意给你瞧了,哥他一早就出门了,今日山中无大王,你可以不用害怕了。”
果然,末善的脸色成功的僵硬了一半,“滚。”
韩蛟听得喜滋滋的,心里很有成就感,用“藿栖迟”这三个字来吓唬她,几乎已经成为他每天闲来无事最大的乐趣了。
每每听到“啪啪啪”的脚步声,不管她当时正在做什么,总是下意识的往后退,高度紧张起来,恨不能将自己隐形缩小得让任何人都看不见。
甚至她陷入沉睡时,都会立刻醒来,惊恐得像猎人看中的猎物,仿佛下一刻便会被万箭穿心,不得善终。
韩蛟朝她眨眨眼,“真的,珀奈要回缅甸了,哥亲自去送的,你也知道现在外头风声紧,不到凌晨哥是抽不开身回来的。”
说到珀奈,末善一阵头大,这个人,自她醒来后,便隔三差五的往她这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上有真金白银会吸引人呢。
她虽然不了解黑道上的势力,可听韩蛟的口气,这个珀奈也绝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小角色,只是看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还真想象不出他凶神恶煞的一面。
第一次,她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被他探究的眼神盯得极其不自然,几次无视,对方的眼神却越加肆无忌惮。
最终忍无可忍的与他对视过去,他却突然笑了,如沐春风。
“果然本人是比那沉鱼大雁还要美。”
她听不懂,也懒得听懂,干脆躺尸装死。
他兴趣盎然的又转向韩蛟,“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死了,简直太可惜了,我去跟藿要了她,带回我的莴寨去。”
韩蛟无语,没文化就是没文化,白瞎了一张斯文脸,说出来的话却跟淫棍流氓一个味道。
不过他倒真的很想知道,如果珀奈开口,藿栖迟究竟会不会把末善拱手相送。
这一个月里,末善没见到藿栖迟,不代表韩蛟也没见着他,每晚,当整个藿宅都彻底安静下来,悄无声息,他都会出现在末善的房间里。
第一次,韩蛟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大半夜的,那个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任谁都会被吓着的。
后来,次数多了,韩蛟竟也习惯了,如果哪天末善睡着的时候没有看见藿栖迟,那他才该觉得奇怪了。
他曾小心翼翼的试探,“哥,那末善,半条命都折腾没了,咱能不能算了?”
藿栖迟眼都没抬,“她跟你什么关系?”
韩蛟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