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伊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现实与梦境交替出现:一会儿是那盛开的桃花树,一会儿是在那雪山洞内;一会儿是白衣飘飘的俊秀男子,一会儿又变成了英姿勃发的君城。
便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轻伊睁开双眸时看向那美玉雕琢的青鸟高高的悬挂在锦绣屏帘上时才恍然知晓是在倾颜殿内。
望向窗子,外面漆黑的一片,轻伊迷茫地睁了睁眸子,应该是深夜了吧。她的床边并无人看守,想必她也是睡了好久的。她记得去雪山找君城,然后发了高烧,和君城说了好多话。之后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了,大概是被救了回来。至于君城,大概也是平安的。
“公主?公主您醒了?谢天谢地,公主您终于醒了!”浅歌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见静坐在□□沉思的轻伊,一把放下手中的汤药扑到床边,哽咽道,“公主您睡了三天三夜,太医说公主本就身体偏寒,这下更加严重了,还得了什么寒症,不过公主可算是醒过来了!”
轻伊目光怔怔地落在浅歌的腰间,那里系着一条白绫。再瞧瞧浅歌也是一身素衣,她声音有些喑哑地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浅歌一窒,低垂着头,声音中略带哭腔,“公主离开寝殿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先是八皇子无故溺水,再是小皇子去向不明。昨,昨天传来消息五皇子在回北国的路上草鱼伏击,已经已经去了。”
轻伊双眸渐渐睁大,呆呆地看着浅歌,仿佛失去知觉般,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前几天还给她写信送她流苏簪的五哥死了?
他明明还在信中跟她说:小六,等我回去给你带南疆的珍珠,很美很亮,一定适合你,等你出嫁了便用它做头冠吧!
那封信的字迹还未干,她还等着五哥回来给她带又大又美得珍珠做头冠呢,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天人永相隔呢?轻伊不相信。
浅歌抽泣了起来,在来到轻伊身边侍候之前她还是北泽灏身边的小丫鬟,北泽灏把她交给轻伊时还笑言要她多担待,以后会明媒正娶进他的皇府,所以请她多照顾些,想来浅歌也是喜欢北泽灏的吧,她哭得那样伤心,祭奠自己无法继续的爱情。
轻伊轻轻拍了拍浅歌的肩,无言地安慰着她,北泽灏是轻伊所有皇兄中最疼她的了,以前在北国的时候会和她一起玩,小时候是没人愿意和轻伊一起玩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天生高贵,另一个原因是她刁蛮任性,所以大都是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只有北泽灏不在乎这些,会教她跳皮筋,跳方块,毫无保留地给她关心呵护,把她带入一个不是只有她的世界中,后来等北泽灏长大了,就离开北国去了外边,他是个喜欢自由像风一般的男子。
嘉玄帝本来已经决定把皇位传给君城,只是这传言一出,为了稳定朝堂便被搁浅了,而君城,也理所当然地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北明岛和北延若来看望轻伊的时候正巧赶上了君城也到倾颜殿来,三人一同进殿,似是感觉到了三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轻伊皱眉没说什么,只是浅歌上茶时故意只上了两杯,看向君城的眼神中也明显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
北延若读到轻伊身边,“姐姐”“姐姐”地叫着,对君城似乎有些惧意,根本不敢看向他,倒是北明岛礼貌地向君城打了招呼,一如平常。
北延若小了轻伊两岁半,从小智力上便有些问题。以前经常有宫女侍卫们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弱智皇子。”被轻伊遇到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从此北延若就开始缠着轻伊,说她好厉害好厉害,便也成了倾颜殿的常客。
有时北延若来倾颜殿的时候君城也在,他便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急忙跑开,每次都弄得轻伊十分尴尬,尽管君城看上去并不在意的模样。
浅歌端上来的茶是用桃花瓣泡的,一点都不涩口,唇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