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一声,叫道:“雨枫。”
他抬起头,从警长身上移开目光,眼睛里带着闪亮的笑意。就是那么明显的,他看到客厅前站着的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冷漠起来。
我泡茶端上,和上次刘叔来时一样,准备把空间留给他们,说:“你们慢慢聊,我想起来下午洗了衣服,衣服还在洗衣机里没晾。”
陈雨枫拉着我的手道:“不用,你坐下。”
他把我拉回坐位,看着他爸爸。
张远山放下果篮,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道:“雨枫,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不过你结婚的时候不会不要爸爸参加吧?你怪我可以,小苏会怎么想?如果是我过世了实在没有办法,也都说得过去。从前是我疏忽你了,我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弥补。”
堂堂市长当着我的面这么卑微的请求,他肯定很难受。我也好不到哪去,朝这看朝那看,眼睛根本不知道要往哪看才好。
陈雨枫抓紧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却依然装作冷漠的样子,道:“张市长,我的婚礼真的不需要你操心,你不出席苏乌晴也会理解的。我活得好好的,没有需要弥补的地方,我对从小失去的一切没有缺憾。你对不起的人是我妈,你要弥补的人也是我妈,可是现在她不在了。我和你就完全没有关系了。”
张远山道:“我和你妈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她一开始就知道我爱的人不是她。她是个好女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我们。”
“她含辛茹苦的养大我,省吃俭用的供我读书,甚至病重的时候也拒绝治疗。我们过这样的生活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是个好女人,所以被你一脚踢开后,你就再不闻不问了。是啊,你的仕途多重要,不能因为婚外情,抛妻弃子这类丑闻被断送。所以你完全把我妈抛在一边。一心维护你那段不光彩的崭新婚姻。”
“这是你妈说的?”张远山道。
“我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想。我还要感谢你对我们做的事,让我有不断奋斗的理由。”
“你混小子,竟然这么和我说话。”张远山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突然很痛心的样子,捂住胸口道,“这孩子是不是疯啦?和他老子这么说话。”他仰头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水清,雨枫和你一样,自尊心强得过分啊。”
气氛很微妙。
两父子都有强大的气场,谁也无法说服谁,谁也无法首先妥协。这个时候我这个旁观者,自信是最明事理的一个。我首先安抚长辈,上前扶他坐下,把茶水送到他手里。
“伯父,雨枫就是刀子嘴,我想他还是很敬重您的。父子之间永远没有解不开的结。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愿意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我在他身边坐下,轻轻的说。
张远山眼睛一亮,偏过着望着我,带着探究的意味。
陈雨枫已经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冷冷的道:“不送。”这意思,他竟然在逐客了。
张远山额
前的头发垂下来,他用手抹上去,再次维持风度的要走,临走时回头看我一眼。陈雨枫关上门。
回到坐位,他又垂头丧气起来。警长不停的在他面前翻滚撒娇也不起作用。我想他也需要静一静吧。我没有打扰他,把洗衣机里衣服晾了起来。
晾完衣服再回来,陈雨枫抱着警长,眼睛盯着地板的某一处入了神。却知道我进来,也不看我,就叫道:“猫。”他顾自说,“你希望他来吗?”
我笑道:“你们父子的缘分太短了。而且从今天的话看来,你对他或许有什么误会,不管过去怎么样,你也已经长大成人了。他有心弥补,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趁还来得及,趁还都有机会挽回,你就试着体谅他一次,接受他吧。”
不知我的话对他有没有触动,他听了只是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