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100梦魇

    不知上到了几楼，我单手扶墙，停下脚步歇口气。手机屏幕照不到的地方，漆黑浓稠，前面是一望无边的黑暗，身后也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我收起手机，唯一的荧光也隐没在眼前。

    站在楼道上。不知目标在几楼，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我只是被丢在了半中央。

    呼吸渐渐平稳。jenny甚至没有呼吸声，黑暗中只有我的呼吸与心跳。我重新打开手机举起来，照亮前方的路。

    听不到jenny的呼吸声，但我知道她跟在我身后。我压低声音，怕惊扰自己，说：“jenny，我又好像重复梦中的情境了。”

    “嗯，什么梦？”她的声音更低，用气声呵出，仿佛贴在我耳边说话一样。很像恐怖片，但我没有心情体会。我只恐惑一点：

    “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也是这样的黑暗，楼梯比现在更黑更窄，我不停的走楼梯，想往上走找到最终出口，没有。往上依然是没完没了的楼梯，又黑又窄。我极度困顿，又往回走，往下依然是楼梯，没完没了。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也不知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建筑。这些我一概不知，但我很想逃离那个暗黑通道，很想重新见到一束光，哪怕只有那么一束，甚至几个光粒子都能让我摆脱那种可怕的梦魇，但是没有。只有没完没了的楼梯。那个梦顶多只有十几分钟或更短，但我好像身临其境一样，有种困在那几天几夜的感觉。每次醒来，总是身心俱疲，然后需要很久才能从梦里那种考验体力和意志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听起来确实很可怕。不过sie，别担心。”jenny的气声依然响在耳边， “这次不会走不出去哦，马上就到了。来，跟我来。”

    我听从她的话，高举手机，打算按照直觉这样走下去。正在这紧要关头，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sie，不要怕。跟我走，我带你找到出口。相信我哦，我带你回到目的地。”jenny的声音轻盈震颤，仿佛离我很远，又仿佛从我心里传来。熟悉的眩晕感突然袭来，我迷失在楼道里。这次我没有心理准备的陷入无边黑暗，彻底坠入深深的梦魇。

    第二天头痛欲裂的从自家地毯上醒来，前一夜发生的一切像影片回放似的倒带进入记忆库。宿醉的感觉竟然这么难受，以后真的不能喝太多。

    撑着沉重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jenny的身影。她酒量真好，和我喝的差不多，却完全不影响她的日常起居。

    我睡眼惺忪，来到洗漱间，刷牙，洗脸，洗澡，把头发吹干。用不用上班都无所谓，说来我对上班倒确实没有热情。

    无意中看到一个黑皮记事本安静的躺在茶几上。我想到苏小雨，那个眼睛纯净明亮的女孩。

    拖了这么久，是时候去看望她了。

    “她战胜病魔了吗？她把真心告诉她的小男友了吗？”出发前，我心里突然涌出这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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