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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太!”

    不是“小姑姑”,而是“太太”。她想她一定是烧糊涂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耳朵嗡嗡直响,嘴唇干的几乎要发裂,她不停地跑c不停地跑迎头兜来满盆冷雨,落在她身上c脸上,发烫的四肢这时才稍稍降了点温,她停了下来,在冷雨里出了一身浸浸的冷汗。却突然,脚下一滑,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狠命将她往下拽

    她心下一惊,惶然蹬了一下腿。这一惊动,扯的整副肌肉都活跃起来。

    她突兀醒来。

    原来只是一场梦。金边的雨依然淅淅沥沥下着。恍然只是梦里才回过江南。

    烧退了点。她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屋子里光线很暗,隐约看见有个年轻人在忙碌,老渔家已经出海了,她在金边,足足待了三天。

    救她的老渔家还要谋生计,只留了这个少年在吊脚楼里忙进忙出,照顾她。她乍一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头晕的厉害,很本能地用英语问了一句:“有没有水?”

    少年好像没有听见,仍然自顾自地忙碌。她倏忽提高了音量:“先生,有没有水?我想喝点水。”

    少年正好转过身,见她醒了,眼睛里倏忽有光亮落下,然后,很浅地笑了一下,拿台几上的水杯,递给她。

    她道了谢,用英语问他:“现在是什么时间?”想了一下,并没有等待少年的回答,很快就问了下一个问题:“有电台吗?我想听听新闻。”她低头,在自己身上瞎忙地找着什么东西,等摸出一个小夹子时,对着湿漉漉的东西叹了一口气:“九十美金,全湿了,我身上只有这点东西”她抬头,向黑瘦的少年笑了一下:“要不然我们晒晒?也许还能用”说着,伸手将小夹子递给他。

    她说话很慢,也很没力气,每一个单词都落的很稀松,眼前这个柬埔寨少年略略能够听懂大意,很腼腆地笑着推开她,连连摆手,那意思是,他不需要这个钱。

    褚莲靠在床沿,温和地微笑,用英语很慢很慢地解释给他听:“以后找到我家人了,我再把钱还给你——药费也需要的。现在,我们要生活这九十美金可以凑一凑晒晒干也许可以?”

    柬埔寨少年将热汤药递到她手里,接过那一团烂绿钞,很生涩地用英语说了几个简单的单词:“我去试试。”

    她叫住了他:“电台可以接加利福尼亚州吗?”她顿了一下,苦涩的药水在舌尖溢开:“或者,美国也可以。”

    这一季雨终于有了停歇的时候,几场雨间隙之间,阳光懒懒散散溢满树梢,吞一口气,满肺腑都是融融的香味儿。枝叶新绿,嫩叶尖儿上泛着光亮,几滴水珠落下,莹莹似珍珠。

    老渔夫回来过,扔了几尾鱼在家,又跑走了。这个点上也不会再出海,街头隐蔽的小路里拐进去,是往常常去的小酒馆,酌两口滚烫的酒,几碟下酒菜,一晚上都不会再回来。

    吊脚楼里只剩下她和那个柬埔寨少年。

    褚莲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在金边养病,有那个少年照顾,自己不用太费心,伙食开的也算好,养的气色也很不错。

    柬埔寨的雨,东南亚的气候,适合一个人待,吊脚楼下面的小院里,搁一张矮椅,坐在上面采编花环,摇摇椅一晃,一个钟就过去了。

    她有些犯困,那个少年蹲在她旁边喂猫,她怔怔盯着小猫看了好一会儿,目光促长的很,迟迟不舍得离开。那个少年忽然问:“unhappy?”他英语好像不太好,经常听他只说一两个单词,褚莲和他交流时,也尽量用最简单的英语短句,有时声调拖的适当的长,就怕说的太快,他听不懂。那个少年也极少主动寻腔,一般不问他,他就不说话。

    这次却极难得的首先开腔,unhappy连他都看出来了吗?褚莲凄凉笑笑,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潋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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