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捏的咯咯作响,话出口时,只是这样淡淡的四个字。
“喝多?”她面色晕红,笑了起来:“梓源,你怎么敢对自幼长在俄罗斯疆界下的女人说这样的话呢?我们从小,就和老毛子拼酒练胆,直接灌酒精我都忍得下,这点”她摇了摇空酒瓶:“这点算的了什么?”
他的腿抖的厉害,血流汩汩从腿上的窟窿里流出,止也止不住,现下是三伏天,外面横陈的尸体虽不致在短时间内腐烂,但很不好的想象力已经让他闻到了尸臭味。他闭眼,神情略微苦涩,穆梓源,哪怕生来性子再冷,面对穆府阖家遭际时,心中也是万分痛苦的。
“他们呢?”他突然问道。
“谁?梓源你在说谁?”
“和你一起来的那些人,都撤了?”
阮素泠点头:“都走了,梓源,你疼吗?”
他没有理她,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走?”
“梓源,你要不要喝点酒?”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瓶盖,递给他:“伏特加,老毛子最喜欢喝的酒,要不要试试?”
“你快走,”他咽了一下,“再不走,梓棠回来了,会要了你的命。”
阮素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梓源,你说什么?你不恨我吗?”
他噤声,低头沉默良久,才说道:“恨,为了穆家大仇,我恨不能杀了你,可是,”他的声音开始沙哑,穆梓源伸手,轻轻摸到了心脏的位置,敲了敲胸膛,“可是,这里好疼。”
他的腿抽搐的厉害,已经痛到麻木了,使不上一点气力。他一狠心,伸手在大腿内侧狠狠掐上一把,就在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平静立时被不知从何起由的惶恐掩盖,堂堂穆家的四少爷,在正常变故中都不露半点惧色,此时却突然面如死灰!
因为,他的腿,竟无半点知觉!
“你到底要不要滚?”他沉声,声音沙哑的竟似野狼在山岭月夜呜咽。
阮素泠瞥他一眼,踉踉跄跄地跌出房间。
月光橙黄如镜,和着走廊里淌出的血水,瘆的怕人。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虽然穆家当年的遭遇另有阴谋算计,但若非阮素泠通风报信,利用穆风展的关系调出信息,穆家不会被人挑拨至此,遭逢大难。
这样的耻辱与深仇,穆枫咽了这么多年。
他做梦都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生吞活剥了,但因着四哥穆风展的关系,一忍再忍,哪怕阮素泠送上门来,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放她离开。可没想到这些许年来,这个女人全无悔改之心,不怀好意地混进今天的宴席,挟持他的女儿,对峙曾经被她伤害的穆风展,她究竟要干什么?
“穆先生,她敢伤害妍妍,那就让她死,”穆梓源语惊四座,竟无半点求情之意,“梓棠,你要怎样做,就怎样做,九弟,穆家你是当家人,你做的决定,没有一个人会说‘不’字,四哥完全支持。”
他声音淡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穆枫笑笑:“四哥,她昨晚有没有去找过你?要是她去了,我就饶她一命。”
“客气,穆先生,”那个女人已经笑着接过话头,“你的命还捏在我手里,你就敢说狂话?”她眼神突然转冷,朝戏台上俄罗斯美女同伴说道:“纳塔莎,还等什么?既然穆先生不珍惜那个小娃娃的命,那自然也用不着我们来可怜!”
一秒钟时间,宴客大厅里中央小小一方,“咔咔”上膛的声音不绝,穆先生的幕僚已经准备好动手,扣下扳机的命令,只等着他下。
可是那个女人何等狡猾,莞尔一笑:“你吓我哦?穆先生,不怕你的小妍妍被我吓着?”她举手,依然温温婉婉地笑着,下一个动作,却让周围一圈人更为惊讶——她居然把枪退了膛,胳膊外翻,那支36女士左轮手枪挂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