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倒是消息得的快。我这边才有动静,那边已经反应了那位,不是说今年不来我这儿凑这个热闹了吗?”
“今年和往年不同,毕竟这么大的事许家现下虽然当家的不是风字辈,老派还掌着权,但这几年,许老爷子有意退居,许谦益一向是众人眼里心照不宣的下任‘许先生’”
穆枫点点头。看来阿季的生日会,有的热闹了。
海外华侨的盛世黄金家族,不几日,都将在三藩聚合。这么多年的风雨罔顾,溪口张氏,死灰复燃。
穆昭行看出了穆枫的顾忌,说道:“穆先生不必太担心,三藩是自家院子,谁敢乱来?”
“你几时见过我为外事担心?不过是”他皱皱眉,没有再说下去。
穆昭行心领神会。
不过是,内院恐怕又不能清静了。当年的褚氏,附庸张氏而生,穆枫扛得住墙外枪林弹雨,却扛不住萧墙之内,美人红泪。褚莲要是不依不饶,他能怎么办?
戏词隐隐,绕过了一习一习的凉风,带着皎皎月光,铺满庭院。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有这些忧愁的儿女心思,倒不如真做一粒螽斯,高墙之内,和她百子千孙,抱柱同死。
穆枫握起茶盏,轻抿一口,清甜润入肺腑。
“不要紧张,你哥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照做。”
前面一队打灯的女孩子路过,夏京传拉着夏芊衍的胳膊,向里避了避,那对儿女孩子拎着一盏盏莲灯,细碎地说着些什么。
“啊?你在听哥说话吗?”
夏芊衍回过神来,声音都在颤抖:“哥,不不要,我怕,我怕”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就着檐下灯光,满脸的泪痕折射,更添了一种楚楚可怜的艳丽。
“怕什么?嗯?”
她咬着牙,死也不说话。
穆枫发怒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过。那天赶巧碰到风榭轩去,听说穆先生和少夫人三言不合,又在闹别扭,她没多想,仍然上小楼去找褚莲。没想到,才擦过门口,提了裙子想要跨门槛,外沿警戒突然收线,她一紧张,连忙抬头,却看见穆枫上膛的枪正对着她!
当时吓的赶忙缩脚,跌跌撞撞地跑去老夫人那边告状。没跑出多远,后面抱着小静姝的奶妈子也失魂地跌了出来,和她一线往老夫人的小庭院跑去。
后来回想时,她似乎撞见了香艳的场面,褚莲哭的梨花带雨,旗袍斜襟的扣子开着,而穆枫再细想,却不敢了。
那队小丫头走的很远了,夏芊衍怔着,三魂完全出了窍,不在状态,却依稀能听见远远飘来的低声交谈:
“莲灯被水泼坏了几盏,要赶紧换上新的,管家千交代万交代,穆先生事无过问,只有这一水一脉的莲灯,是每晚都要亲自查的”
“顶烦,烛油都烧尽了,还要重新添上,九曲十八弯,那么多的小巷水脉,一盏一盏地查看,要顶到什么时候?”
年轻女孩子的笑声扑熄了影影绰绰的月霜:“连穆先生都不嫌烦,你倒嫌烦了?”
“真没劲呀,穆先生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偏偏要当河伯,管水灯?”小丫头软软糯糯的声音,和这江南式的亭台楼阁建制的穆府,相得益彰。
“咱们少夫人名叫什么,你怎么不想想?褚莲褚莲,讨个好兆头的,少夫人生辰,历年的规矩了”
年轻女孩子的声音越飘越远,在莲灯摇曳的光晕里,逐渐熄灭。
夏芊衍愣在那里,满脑子都是那一个人的身影,明明高攀不起,却不由地,也会去妄想。
痴念,由心起。他上膛打枪的动作,流畅漂亮;他不高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