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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作为父亲对孩子所有的期许。

    推门走了出来,在门外撞见一抹墨色裙摆,年富没有回头只淡淡道,“帮我照顾好谦儿。”绿萼掌着灯笼瞧不见年富的眼睛,垂首道了个万福,“奴婢知道了。”悠悠抬头,望向那渐渐消失在院门口挺拔却消瘦的身影,绿萼怔怔的出神,不知不觉泪水沾湿衣襟亦未察觉。

    翌日,平叛大军浩浩汤汤西出京门之时,梨枝一身孝衣怀抱婴孩望着那一马轻骑上消瘦的青年越去越远,黯然垂泪。她注定是那个藏于男人身后永远不能见光的女人,若问这一生有何遗憾,梨枝目眶含泪,淡淡摇头。亲吻怀中睡得香甜的婴孩,他的眉宇之间有着那个男人一样的温柔似水。

    转眼,雍正十三年农历八月二十三,平叛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攻无不克,剿灭旧有土司苗兵不计其数,所到之处苗民纷纷弃械投降,于是一场震惊大清朝野的古州叛乱在短短一个月内消弭殆尽。

    正当大清朝文治武功空前绝后的雍正大帝踌躇满志之机,古州八百里加急传来噩耗:十七王爷为流箭所伤,箭矢涂毒,伤重不治于九月初三薨逝!

    雍正十三年农历九月初九,在十七王爷灵柩回朝途中,吏部尚书年富一病不起,高热三日,药石无灵,死于湖广境内,年仅三十一岁。

    消息传到南书房,张老御医一夜白头。望着颤巍巍跪在脚下一夜白头的张老御医,已是母仪天下贵不可言的年妃冷冷道,“他为什么会病重不治?!”张御医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三年前西北之行,罪臣观面相,公子已显气血耗尽之相,罪臣当时询问公子,公子只道是日夜忧心所致。老臣想宫中发生如此大事一时累着了也是合情合理,于是未再详查,却不知发生今日不幸——”

    年妃长叹,凤目含泪。深宫多年,年妃几乎忘记了惋惜心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现在才体会到这滋味挖心般的疼痛,“只怕那时他就知道这交出去的绝不仅仅是一粒药丸,而是富儿的命啊!”鎏金护甲嵌入掌心,鲜血滴溅檀香木几,竟似梅花般绚烂刺目。

    张老御医瑟瑟发抖趴伏于地,浑身冷汗渗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激怒眼前执掌生死的女人。过了许久,久到张老御医一双腿脚麻木得失去知觉,才听得头顶上年妃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高烧三日,暴毙而亡?!本宫记得富儿的妻子使君死前似乎亦无征兆,也是高烧不退,疾骤而亡的。”

    张老御医以头撞地,声音颤抖道,“罪臣倾尽平生所学亦回天乏术,令致小年大人不惑之年痛失爱侣。罪臣无能,罪臣该死——”

    “那药——”感觉到头顶上年妃欺近的威胁,张老御医软绵绵的瘫倒在地,面白如纸,且汗流如柱,竟似虚脱,“少夫人仙逝后罪臣也曾一度困惑不解,回府后罪臣拿出从小年大人处得来的药瓶,从中刮出些许残留的药渣,多次配药,可惜都失败了——”

    张御医稍作停顿,年妃的瞪视令之彻骨冰寒,于是哆哆嗦嗦说出心中一直以来不敢想象的大胆猜测,“容罪臣斗胆猜测,此药恐怕非是传自百年前的药王孙思邈!而是后人从传世的‘药王篇’残本中揣摩所得,所以此药的确有它神奇的药性,只是可惜此药性只可维持大约——,大约五年的时间。五年内消耗人体内所有的气血,最终暴毙而亡!”

    张御医趴伏在地,等待生与死的宣判。年妃凤目中狠戾决绝之色一闪而逝,最后冰冷道,“今日本宫只是悲伤过度,稍作调理,多令九皇子萦绕膝下,忘却悲恸,自然无药自解。听清楚了吗?出了这个宫门多说一个字,吕留良便是你张氏一族的前车之鉴。”年妃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巨石厉斧嵌入张老御医的心头,连连叩首道,“罪臣谨遵娘娘懿旨!”

    雍正怜十七王爷乃康熙幼子,不可无后,于是将谦妃所出弘瞻过继十七王爷膝下,以赡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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