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管家赶紧回答道,“梓州西凉河,再有三日便能抵达西宁城!”年富望向年禄,“情况属实?”年禄脸色惨白,连连摇头,“梨枝姑娘处得到的消息,果亲王的援军早在六天前就已驻扎梓州西凉河畔,却迟迟不见拔营前进!”年管家神情大骇,“怎么会这样,将军处得到的消息——”不等年管家把话说完,年富打断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年管家急忙道,“梓州驿站的驿丞梁洪!”听罢年富霍然转身,长袍在冰冷的夜空中划出淡淡光影,“备马!”
年禄倦乏的缩在马车一角,紧张的瞪大双眼,几度欲言又止。年富淡笑道,“你想问德馨公子为何没有一早将滞留梓州西凉河的消息传给我?”年禄连连点头,年富薄消的嘴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淡淡且从容道,“我想他会帮我的。”
车外赶马的辛一杭掖紧身上宽大的黑袍,忽闻前方马蹄声清脆,一位轻装铠甲卫士行至跟前,“马车上坐的可是年通政使大人?”年富打起车帘,“正是本官。”卫士抱拳行礼,神情略显急切,“我家大人正在赶往西北大营的途中,特命属下通知年通政使大人速速与我家大人汇合。”年富点头,刚一放下车帘,只听“啪”的一声鞭响,马车竟如离弦之箭驰疾而出。
到达重兵把守的西北大营时,便听到李又玠气急败坏的吼声,“耽误军情,延误战机,本官拿你是问!”下了马车年富就见李又玠在十几位随从的护卫下正与西北大营的巡察千总双双对立,剑拔弩张,且互不相让。年富赶紧走上前去,一脸迷惘道,“大人您这是?”李又玠怒道,“你跟他说,本官现在就要见他年羹尧,而且还是必须c立刻c马上!”年富扭头面对面无表情的带兵千总,“军情从急,刻不容缓,还请千总速速通报。”千总冷硬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难色,“桑成藏将军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搅大将军休息——”话未说完,那厢失去理智与耐心的李又玠大人再一次暴跳如雷。
年富道,“那劳烦千总跑一趟桑成藏将军帐下,就说通政使年富求见。”性情冷漠的千总微微点头,令一小卒速去通报,而他自己却执剑而立像一座塔山般将李又玠一行拦在了西北大营的军帐外。不消片刻桑成藏虎步龙行疾步走来,“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年富不敢托大,“麻烦桑将军代为通报家父,就说钦命大臣李大人有要事求见。”桑成藏瞥了眼脸色铁青的李又玠,转身走入茫茫军帐之中。又过了片刻,桑成藏回到营前,朝着李又玠躬身赔罪,“怠慢之处,还望李大人海涵,我家大将军帐中温酒以待。”言罢一路接引,将年富一行带至大将军帐前。
掀开帐帘,帐内烛火暗淡,火盆之上架烤着一壶热水,正呼呼往外冒着热气。高坐帐中央的年羹尧面色阴沉晦暗,见李又玠一行走入,也不起身只冷淡道,“坐!”李又玠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火盆前,自行从热水中拎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年富默默陪坐一旁,谁也不先开口说话,冰冷潮湿的空气中只剩下李又玠“吧嗒吧嗒”大西北的烧酒就着烤全羊吃得香甜。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竟谁也没有睡意般枯坐干等着,突然军帐再一次被掀开,一股阴冷的北风灌入,年富不禁打了个寒战。桑成藏急急闯入帐中,目光急切望向高居帅位的年羹尧。
年羹尧冷冷道,“说!”桑成藏声音颤抖,“山虎口崩塌,我军无法驰援!”言罢周围阴冷的空气久久凝固,令人扼喉窒息。坐于末位的年富率先打破沉寂,“损失多少?”桑成藏痛心疾首道,“被困十万西北军皆出嫡系,三少爷也在其中——”
“若是绕开黑峡山——”不等年富把话说完,桑成藏摇头,“绝无胜算!绕开黑峡山必经雀崎岭,岭中多雾瘴沼泽,且我军地形不熟,敌军二十余万众以逸待劳,恐怕倾尽我西北大营亦将沉戟沙河!”
桑成藏声音颤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