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迈过地上那具死尸时,洛连城满脸憎恶地扔下两个字,还不解气地踢了一脚,“真想再插他们一千刀。”
袁荧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潜台词是:就你这模样,纵然冷若桃李,心狠手辣,还是有很多男人甘心死在你的刀下。
男人就是这样一种犯贱的动物,你对他们好,他们当你是根草,你对他们凶神恶煞,他们反而对你满心欢喜,欲近不能,欲远不舍,只能这样前前后后地绕着你跑。
只是瞧洛连城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惹动她的芳心。
芳心?
她还有心吗?
洛连城眼里隐着一丝阴狠。
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理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的阴狠。
也许曾经,她也相信这个世界上那些美好的东西——承诺,感情,信任,爱,但是自从洛家满门一百零三口被杀,被屠没,那遍地的鲜血,终究是冷寒了她的心。
从此,她再不肯亲近任何人,也不愿再相信任何人。
感情一旦付出了,就难以收回。
还有谁愿意再相信感情呢?
洛连城的步子迈得飞快,夏安硕在后面看看她,不由搔了搔脑袋:“她这是怎么了?”
袁荧斜他一眼:“现在你要不要去招惹她,她牙尖嘴利地,小心猛一剑把你劈了。”
夏安硕瞪她一眼:“难道你就在旁边看着,任由她把我劈了?”
“这个么——”袁荧摸着下巴,也想吓唬一下夏安硕,“如果你心里没有坏念头,我想她不会劈你的。”
“没有坏念头?”
夏安硕赶紧正心审己。
袁荧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未料夏安硕更加用地看着她。
“好吧。”袁荧拍拍他的肩膀,“走。”
一直到十字路口,洛连城方才停下来,转身看看袁荧:“往哪个方向?”
“嗯。”袁荧双手环在胸前,慢慢踱到十字路口,朝各个方位都看了一眼,然后掐指一算,“正东方。”
洛连城一言不发,抬脚便走,袁荧深觉奇怪,紧追几步:“喂,你就不担心我指的路不对?我就不担心我在骗你?你就不担心”
“废话!”她说了那么多,却只得到洛连城淡淡两个字。
于是,袁荧脸上的笑倏地冻结。
原来她说了那么多,真地全是废话。
袁荧站在原地搔头——都以为这个世上,她是脾气最古怪的,孰料有一个人,却比她更古怪。
夏安硕跟上来,又开始八卦:“难怪你们俩能走到一处,都是这样地——”
“什么?”袁荧斜瞥了他一眼。
“说不上来。”夏安硕摇头,他真地一点都说不上来,说不明白是为什么,说不明白她们俩,为何会如此近似。
一样地倔。
一样地对人世间的很多事,有着深切的痛恨,以及洞悉。
他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喂喂喂。”一路之上,夏安硕努力想搞活气氛,谁知道袁荧和洛连城都不理会他,只当他是路人。
夏安硕只好去摸鼻子——被人忽视了,而且是被两个同样精彩的女人给忽视了。
感觉真不好。
这年头女人似乎不带这么凶残的。
把贤良淑德都抛到脑后去了?还是他长得不够祸水级别?
都说男色同样能勾人摄魂,为什么对这两个女人,这一招似乎都不好使?
夏安硕真地迟疑了很久,纳闷了很久,想不明白很久,就在他这样糊糊涂涂着,三人发现已经到了一座奇怪的建筑前。
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