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弈棋”转醒的柳颜鸢幽幽的唤了声,却未见她们进屋,大抵也是睡下了吧。和衣坐起,她拥着被子痴痴的望着窗外高悬天边的一轮明月,渐渐模糊了视线。脑海中的景象一一轮转,无比清晰的看到了宫廷斗争的冷酷无情,虽知这只是最浅显的,并不算什么。可那莫名的恐惧仿佛要将她吞噬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掖庭,也不知道哭昏了的自己错过了怎样的戏码。可印象中留下的足够让她惊恐。
掖庭没有后人诗歌里的音韵,没有白头宫女的等待,给她留下的深刻——只有那凄凉的哀歌一遍遍的低泣吟唱,殷红的血流从皮肉见渗出,还有梅夫人嘴角寂寥漠然的一弯笑靥,以及婢仆们麻木不仁的神情
“吱呀”一声,精致的雕花木门被推开。转过身,她惊恐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捏着被角的手似乎因为太够用力而显得苍白。
“谁!素琴吗?”这脚步声并非她们的,难道
她怕,怕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而就此被灭了口。
“是我,鸢儿!”紫衣翩然,笑容温暖若三月阳光的轩辕霖绕过屏风,向她的方向走去,嘴角噙着温暖。
这样的他真好
不,这样的他是天使,下一秒他也许会变成恶魔。忽然,她无比痛恨自己当初的那个选择,逃离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同样的恐惧在哪里都是一样分量的疲惫,只是在这里,多了几分人情味,多了几分父母兄弟的爱护与照拂
是的,人该知足。柳颜鸢深呼吸几下,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坚定的宛如拼死性命的决绝。
就把他当做她的依靠,就一次,只看着他的温柔。柳颜鸢反复的给自己催眠着——
“太子哥哥”
一时间她忘了规矩,忘了礼数,也忘了背负,只孩子气的伏在他怀中哇哇大哭。而他呢,则纵容她的任性,轻柔的拍抚着她瘦小的背,默不作声的伴着她,任由她的泪湿了他的衣襟。
彼此间的气息温热流转,柳颜鸢哭累了,只是小声抽泣着抬头望他。贪恋此刻的温情,以及他嘴角的那抹笑容。似乎是着了魔,她伸手去抚摸那张俊颜,一种不同与对父亲和堂兄弟们的感觉浮上心头,有些苦涩却也是甜的。
猛地震住了,一瞬的清冽直冲血脉!她不能对他产生任何非分,她接近他的目的不就是换去自由吗!
收敛了情绪,她破涕为笑对轩辕霖娇声软软道:“太子哥哥好讨厌,这么晚就是为了来看小鸢儿出丑的吗!”无悲无喜,平静的眸子里只有从容的淡然,她又戴上了面具,掩藏了深不可测的睿智。
“哦?鸢儿耍耍小孩子脾气就是出丑,那身为兄长的我确实该惭愧了啊!”或许他做得有些过头了,毕竟她只有十四岁。纵使她有这不同于同龄人的早慧,纵使她自幼常小住宫中见多了尔虞我诈,可他也不该过早的让她看到人性的悲哀。
是掖庭,亦或是今早的冷箭的确是吓到她了吧!
握紧手中的柔荑,他低声道:“鸢儿,我轩辕霖给你个承诺。先皇的皇后是你祖父的姐姐,当今圣上仙逝的皇后亦是你的姑母,若然有一日我为帝王,那后位定只有你能来坐!”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甚至有一瞬竟是让她动容的了,只可惜她所求并非后位的至高无上。道不同不相为谋,柳颜鸢沉默了。
柳家的圣宠连续两朝,其间柳家女子入后宫者不为后亦是为妃,若然到她这里仍旧圣宠眷顾,怕是早晚会遭来横祸,亡了柳家
史书上不都是如此写的吗?即便这里并非现代史书上可以查阅的到的国度,但仍然可以依例推寻
“殿下,这是为臣女助你的谢礼吗?”她声音清淡,似乎只是在与他说笑谈心。
鹰一般的眸子横扫过她的脸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