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虫儿哥为什么生闷气,嘿嘿。”黑子贼贼地笑着,一颗小虎牙狡黠地闪过一丝亮色,“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你明明就是苏淮的娘子他却不敢承认,还让你女扮男装当他仆从,更过分的是今天他居然还背着你去看青衣湖的花魁争霸赛,想必是给紫珂那个狐狸精捧场去了。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黑子讲得慷慨激昂,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在发呆。
“虫儿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啊,苏淮都快被青楼女子抢走了。”
“关我什么事啊?”秋染继续悼念她的眉毛,和那个比她眉毛还糟糕的名字。
“苏淮去看花魁争霸赛啦!”黑子气结,说话都是用吼的。
花魁争霸赛?!秋染眼睛突然一亮,“是不是很热闹?”
黑子点了点头。确实,非常热闹。每年的花魁争霸赛都是在端午节前夕举行,很多河东的达官贵人,甚至周围几个州郡的大姓也会慕名前来,在观瞻花魁艺技风姿之时还会聚在一起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一番。沿路的香车宝马里,除了洒些花瓣,有时候主人为了展示财力,还会沿路抛洒铜钱,引得围观者更甚。
秋染放下手中的铜镜,站起来理了理宽大的衣襟,朝黑子勾了勾手指,“那还等什么。”
昔日宁静的青衣湖,今日熙熙攘攘地围满了人。
街边的饰品胭脂等玲琅满目,一家狭窄的小铺面里竹条编的兜子c篓子拥挤地挂满了门前,再往前,裁缝铺c点心店c客栈c小面摊鳞次栉比地映入双眼,空间稍大点的十字路口,有杂耍的c跳舞的外疆人用有些生疏的汉语吆喝着,引来人们围观。马路中央,一群群的小孩儿围着人群中缓慢行驶的马车伸着手,车内有时会扔出鲜花,有时会扔出糖果,有时甚至会撒一把铜钱,近处的全被小孩儿们拿衣服一兜,网鱼般兜进了自己怀里,偶尔落远了,砸到人头上,人们也喜滋滋地捡起来。
每年,这些氏族子弟总是要攀比谁撒的钱多c谁出手最阔绰,他们乐得撒钱,穷小孩儿们也乐得去接钱。
黑子看到已经是兴奋莫名,“哇,那辆马车居然是用黄梨花木做的,肯定又是一个有钱人,虫儿哥,你自己先逛逛,我一会儿去芙蓉阁的场地找你和苏淮。”
“诶c诶”听到黑子要走,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想要抓他回来,但人潮滚滚,黑子一下像泥鳅般钻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只听一阵铜锣声如珠玉落地般紧密地响起,东南方向的街道上迎来了第一辆花车。一人执着巨大的花牌走在车队前面,后有白马开道,两侧各有姿容靓丽的女童撒花,徐徐清风不时撩起中间绣了大朵牡丹的白纱帘,露出美人的绰约身姿。
“千娇楼的头牌来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人群突然如沸腾一般朝东南方向挤去。
她就像大海中的一粒沙,被大浪卷着,挤得脸都变了形。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却只看到高高举起的花牌上“千娇楼”几个大字。
“是千娇楼的梅妆儿!昨年她第一次参赛便差点得了魁首,今年听说她的‘飞天舞’又精进不少,是今年最有望成为花魁的人物”
“紫珂来了!后面是紫珂!”人群摩肩接踵,却都尽力地朝前挤,挤到街头划定的红线处却都住了脚。这是商伦尉定的规矩,不准越过红线。
秋染伸头望过去,这次看得很清楚,因为她不是坐着。她站着,站在一个虬须大汉端着的小银盘里,一身紫衫翩翩,纤腰细扭,旋转舞于盘中。她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面纱,纱沿的每颗银铃随着她的舞动而叮当作响,随着悠悠扬起的裙角,美得好像翩跹飞舞于天际的蝶。
秋染看得呆了去,心想,也怪不得能把苏淮迷得神魂颠倒了,这样的姿色令她倒想起师傅说的“仿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