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暗好笑,翻看了一会儿书橱里的书,实在无聊,便把雪韵拿出来放于案上,开始弹奏母亲最常弹奏的古曲《昭君怨》,一边弹奏一边轻唱《昭君词》: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脚垂。低回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未曾有。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寄声欲问塞南事,祗有年年鸿雁飞。
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薛小姐的琴艺和歌艺非同凡响哪!”,不知何时,瑞王竟已站在我身后。
我起身福了一福:“王爷谬赞了。我的琴艺和歌艺实属中人之资,不敢妄称非凡。”
“薛小姐不必过谦。本王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遇见文武双全c才貌俱佳的女子。”
我的脸微微一热,赶紧推开窗透透风。瑞王手里拿着一只卷轴,他将卷轴置于条案上小心地展开,说道:“本王此番有事相求,请薛小姐不吝赐教。”
“瑞王爷言重了,我年少识浅,恐令王爷失望。”
“对薛小姐一定不是难事。你来看。”
我走近条案,细细地观摩起这幅卷轴,轴中用工笔画着一位绝代佳人,姿容秀丽无比,体态纤秾适度,粉面花靥,肩披锦帛,长裙曳地,手持一把轻盈的团扇,正浅笑吟吟地看向画外。我料想她定是逝去不久的瑞王妃。
“王爷,这幅工笔美人图黑而不躁,深而不厚,细而不腻,画工已登峰造极,我无能再为此画添色。请问民女能帮王爷什么忙?”
“把本王画在她身旁。”
我闻言不由一惊,因我绝不曾料到瑞王对王妃用情竟然如此之深。
“王爷为何不找京城有名望的画师?民女画工尚浅,恐难描绘王爷绝世英姿之万一。请王爷另请高明。”
瑞王对我的推辞充耳不闻,只无限深情地看着画中之人,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本王曾答应过王妃与她终生相守。如今她不幸早逝,我怎能让她在黄泉路上埋怨我失信?她虽此生已终,但我尚在尘世浮沉,她若泉下有知,又怎忍心失信于我?薛小姐,王妃的画像是本王昨夜所画,本王画她已耗尽心力,再无余力再将自己画出。那些所谓有名望的画师,匠气太浓,总是把本王画的过于威严,你看,王妃是笑着的,本王也要笑着伴在她身旁。你可明白?”
这近乎疯魔的一番话竟然出自一位王爷之口,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瑞王,心中的震撼简直无法言喻。此时我亦难再推辞:“王爷对王妃用情至深,实令民女钦佩和感动。王妃在天有灵必感安慰。民女定将竭尽全力把王爷的风采画出来。请王爷静待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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