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耳细听,断定瑞王爷和李总管确已离去,这才从床上跳将起来,收拾了浴桶,装扮回石宽的模样。我又担心李总管一会儿会回来,便不敢呆在房里,只得跑到花园里最高的一处亭子坐着,等龙飞和那帮马夫回来。
这是间八角亭,每个亭角上垂着一串长长的银质风铃,微风拂过,银铃便叮叮作响,清脆悦耳之极。我混乱的思绪被这风铃声一激,顿时清醒许多。
此时,忽听得花园西南角传来悠扬的笛声,曲调异常悱恻缠绵,如泣如诉,催人泪下。这吹笛之人的心绪必定充满了极大的焦虑和对某人深沉的依恋,因而笛声时常断断续续,曲不成调。亭下有一条石径蜿蜒而过,一队宫女和太监打着灯笼,脚步急促地在小径上穿过,我心道必是瑞王妃的病情有变。今日回府时未见到王爷家眷,我便心生疑惑,原来王妃竟是卧病在床,而且病得不轻,看来,瑞王爷此次临时回京,定然跟王妃的病情有关。这瑞王爷竟也是个多情之人。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王府内室依然灯火通明,宫女和太监在此进进出出穿梭个不停,煎药的,端茶送水的,送点心的,迎送太医的。。。。。。,众人都忙碌个不停。
龙飞跟那帮马夫终于大醉而归,我忙将龙飞拉进亭内把晚间之事告诉他。
“这如何是好?我们的身份看来要泄漏了,不如我们连夜去大伯家吧。”
“大伯那里恐怕也难逃庆王的耳目监视,目前我们还是分散些好,否则一旦庆王发难,我们会被庆王一网成擒的。瑞王此时为王妃的病情担忧,应无暇顾及我们,先看看再说吧。”
“也只好如此了。姐姐,一旦有何变故,你千万不要顾及我,只管逃就是了。”
“这话姐姐也正要跟你说,真有那一刻,你要先顾着自己才好。”
第二日清早,李总管便敲开我和弟弟的房门,他探头向屋内望了望,意味深长地笑道:“石家兄弟,你们哥俩儿倒是会享受啊,昨夜那叫小翠的窑姐儿可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啊,得花不少银子吧?”
“嘿嘿,李总管,不瞒您说,我花掉了一年的薪俸哪。”我只得胡说一通。
“嗯。照我说倒也值得。不过今后可别往府里带了,王爷昨日可发了不小的火呢。”
我和龙飞忙点头称是。李总管这才说正题:“石谦哪,王爷命你半个时辰后在正门备好马,王爷马上要出城,你也跟着去一趟,那两匹马现在还不太顺服,你去照看着才安稳些。”
“是,属下马上去办。”弟弟便出门往马房去了。
李总管转向我又道:“石宽,你跟我去花园一趟,今日起,你就跟着花园的陈管事学着种花草,等王妃病好了,她进园子看见花儿开的好,一高兴啊,王爷必定重重有赏。”
“多谢总管提点。”
我心里有诸多疑问,于是便走边问道:“李总管,王妃所染何疾啊?京城那么多御医名医都看不好吗?”
“哎,王妃自两年前便得了一种怪病,人是日渐消瘦,四肢常有溃烂,半年前连双目也失明了。王爷为了给王妃医病,遍访名医,试过了无数的名贵药材,均未见效。两个月前,城外菩提寺据说来了一名云游暂住的神医,王爷便亲自上门求医,重金求来一剂药方,王妃用药后溃烂渐止,气色也好了许多。上月初皇上命王爷去蜀中修建栈道,王爷见王妃的病已有起色,便放心去了。谁知,半月前王妃的左臂又生溃烂,王爷得信后立刻赶回,原本以为皇上会怪罪,但如今宫里。”李总管大约本想说宫里出了庆王逼宫之乱,却终因我只是个小小家仆,还是没敢说出来,停顿了一下说道:“但如今宫里事务繁杂,皇上日理万机,又体谅王爷爱妻心切,便没有怪罪。昨夜,王妃几次晕厥,气如游丝,侍卫们去菩提寺寻那名医,谁知,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