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年味儿越发浓郁,跟着父母走亲访友成了逢年过节必备的礼仪,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顾念一发不吭的跟在父母身后,一进门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热络的招呼着,大多都是一年才见着几回的人,甚至还有叫不出称呼的,继父徐立伟招呼几句就朝着自己的哥们走去,妈妈则在身前热情的介绍着,“这是你太奶奶,这是你大姑。”顾念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发出呢喃的声音,“太奶奶,大姑。”
“这是你闺女,都这么大了,难得见着一次。”别看对方已是老态龙钟的年纪,说起话来声如洪钟,比起顾念那声若蚊蝇的声音,要响亮好几倍。
“平时都在上班,也没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声音小得像蚂蚁一样。”张兰说话时虽面露喜色,可话里话外却对女儿腼腆的性格颇有意见,打量其上下,也不知她到底哪里像自己,也罢,她能跟着出来就已是给足了面子了,还能奢求她什么呢?
“我听着她说话了,女孩子秀气挺好的,斯斯文文的。”太奶奶倒是挺会给顾念台阶下的,对于这种客套的话语,顾念早就习以为常,心里暗自发笑:秀气c斯文,哼···只有不认识我的人才会这么说吧!可这些话憋在心里就好,顾念找了个人少的空位坐下,瞅着妈妈跟一帮人等聊得热火朝天,也没空搭理自己,索性拿出手机自娱自乐的玩着游戏。这样的场合对于顾念来说就是走一个流程,没有可聊到一块的话题,吃不惯主人家的饭菜,她在这里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群体,只需礼貌的迎合几句,等到午饭过后,父母都去组局打麻将玩扑克了,自己就找个理由趁机开溜。主人家留你多玩会儿,大多都是客气话,彼此还没有数落到可以愉快的共度一个下午茶时间,在这种时候,顾念只需拿出杀手锏,“下午真的有事儿,你们玩得开心就好。”就可以奏效。这点小伎俩,大家一眼就能看清,不拆穿对方,只是为了让彼此都不至于颜面尽失,走出门口,顾念才发觉外面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一举一动才得以自由。
枯黄萧瑟的冬季,硬梆梆的树干傲然挺立,颓败稀疏的叶子残留在枝头,地上铺上了厚重的一层,踩在上面沙沙作响,顺着蜿蜒的黄色地毯,顾念慢慢的朝前走去,周围鲜有人出现,一路走来能听见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音。石阶一道又一道的砌成,一眼望不到头,每隔一米就有一座冰冷的石碑,穿过一条条小道,顾念在一座一米来高的石碑前停下脚步,将手中的花放下,静静的伫立着凝视着一言不发,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般波涛汹涌。
“好久不见,对不起,不能时常来看你,最近过得好吗?为什么你不说话,哦,我忘了,每次都是你听着我说···”她在心里一个人进行着自言自语的对话,风呜呜的吼叫着,吹得顾念的脸颊冰冰凉,她才意识到说话的时间有点久了,向着石碑鞠了一躬,“即使我不能经常陪着你,但是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你不是一个人,我会想你的。”一步三回头这才离开了这个阴冷的地方。和来时的轻松不一样,顾念的心情有些复杂,手机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可她却感受不到里面洋溢的气氛,而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除夕之夜,烟花直冲天际,将整个世界衬得无比美丽,它却不属于自己。手机时不时响起,一个个朋友的祝福信息传来,顾念一一点开,有韩齐的c白雪的,以及公司同事卢慧珍发来的,她统一回复了。看见公司群里嚷嚷着发红包,大家为了几块钱争得不亦乐乎,起初她还跟着凑下热闹,几轮之后就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生日就属这一天最无聊,顾念没有看春节联欢晚会的习惯,随意挑了一部电影看完就早些休息了,更别提守岁了,那似乎是儿时才会做的事。在梦里她和爸爸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烟花,随着火光的点上,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一颗颗烟花从筒中喷出,像无数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天空中一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