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我心血来潮跟灵蝉讲了西游记后，他便入了迷，每天都缠着我要我讲完。

    一直讲的话也会乏的，于是我便每天跟他讲一两回即止。他虽意犹未尽，但也不会强求，只是那眼神总是幽幽怨怨的，看得我有些恶寒，便由每天一两回变为三四回。

    讲到迦叶，阿傩向唐僧师徒讨要人事的时候，我发现灵蝉的神色有些不对，我不由问道，“怎么了？”

    灵蝉睫羽低垂，掩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嘴中声音如常道，“没事，继续讲吧，挺生动的。”

    我听他讲生动时还着重了音，心中觉得怪异，却也没有多想继续讲了下去。

    今天讲的是最后一部分了，索性我就直接讲到了结局。

    “之后便是径回东土，五圣成真了。”

    “斗战胜佛呵呵。珈弥，你说若有机会选择，他是愿意继续当他的花果山大王，还是那什么斗战胜佛？”灵蝉神色不辨，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

    我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孙悟空。

    “这只有他才知道了。”

    “对啊，只有他才知道了。”他莫名地笑了起来，转身离开了竹屋。

    “灵蝉？”

    ——

    自灵蝉离去之后，已经许久不曾来了，那含羞草也终日恹恹的样子，没有精神。我看了它半晌，道，“小晗啊，你是想他了吗？”

    含羞草花叶一颤，复又变得更加萎靡。我将手中的淡青色液体滴了几滴到草根处，突然想到要去一趟菰山。

    我之前又去了一趟那个峡洞后的竹林里，打算砍些竹枝做法宝主材（把竹乳珠给嫪蓝后，她要求的，据她说那比一切材料都好），不料这竹子抵御一切法力武器，我无可奈何了许久，灵机一动，唤出了那竹枝，我称它为“小珈”。

    我握着竹枝随手挥了挥，正寻思怎么使用它，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地响起，我抬头一看，惊讶极了。原先好似无坚不摧的竹子纷纷倒下。

    我有些惊喜的将竹枝收好，抬了几株竹子便去向菰山。

    “居然带了这么多，一小节就够了。”嫪蓝状似冷艳，眼里却溢满了笑意。手下迅速地将竹子收了过来。

    我气结，想到之前将紫晶瓶给她时，她也这样说道，“呀，我本来想让你收到瓶底就好了，没想到你居然收了半瓶。”

    我心中咬牙切齿，从回忆里出来，驾云直奔菰山。

    从嫪蓝手中接过两个浅碧色的镯子，有些喜悦地戴在两边手腕上。抬手至眼前仔细打量着镯子，这颜色似竹却又像玉，凝灵通透，泛着一丝水色，温润光洁，显得手格外白洁漂亮。

    “怎么样？”嫪蓝含笑看了我一眼。

    “不错，但别以为我这就会忘记你要了我多少东西。”我悠悠道。

    嫪蓝眼里笑意一僵，“大不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不过是有些不忿罢了，见她如此我也顺势原谅她了。

    此刻我还不知道，得到嫪家家主一个人情，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回落弥山时，我想到自己似乎从未去过灵蝉的居处，也不知道灵蝉最近怎么了。想着灵蝉当初离开时的神色，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灵蝉住在一片梧桐林中，林木高大，直上云霄。走在其中会让人觉得自己格外渺小，一切的景物似乎都放大了数倍，光线幽暗，日光斑驳。石板路铺的有些随意，石板大大小小散乱地躺在地上。

    当我看到灵蝉的时候，他正在树上，身旁还有一人。

    那是一颗巨型的梧桐，一个木屋依树立于树上，树枝上钉着几块方形的木板建成一个平台。屋子和平台都离地很高，他单腿半曲，一腿垂下，态度悠闲散漫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