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店小二拍了大腿,一边跟在张巡身后下了楼,随即仓皇的喊出来。
“有什么使不得的。”张巡扯开榜文,察看了一下时日,见上面写的捉虎期限果然是“十一月初八”,便要大踏步往外走。
“出去捉虎的好汉,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爷这岂不是平白的去送。”店小二劝的慌急,终究住了口,生意人嫌晦气,最忌讳说“死”字,何况开店的接待的都是外来商客,对这些吉凶话最是敏感,把这些话挂在嘴上,是要被掌柜的骂的。“爷,不如就此离了幽州吧。”
“嘿。临阵脱逃,那算什么英雄好汉了?咱的命硬,哪里有那么容易死的?今日已是最后一日,再捉不来虎去刺史府复命时,便是违了军令,要吃官府的杖责哩,难不成你去给我顶着?”张巡说话间,轻运内劲贯入食指,一指戳在店小二肩头,把人就点退了几步。
店小二吃了一惊,见张巡正对他笑,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慌忙拜道,“小的眼拙,伺候了这么多天,才知爷原来是高人!既如此,我去上些饭来,爷吃过睡饱了,明日早起出城去捉虎,定是手到擒来。”
“哪里还能再耽?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了,酒菜你先预备下,待我捉虎回来,晚些时候再吃吧。”张巡把断空长剑背在身后,将榜文揣入怀中笑道,“对了。若是那个卖酒郎再来时,不管贵贱,他能卖多少葡萄酒,便与我买多少葡萄酒。剩下的钱,都是你的了。”张巡将钱袋子交在店小二手上道。
“爷。”店小二见张巡执意要走,望着手中钱袋子呆了一呆,突然追了上去死死抱住张巡胳膊说道,“爷方才喝了那许多碧云天,不多时酒劲儿就要上来,若是那时遇到虎,再硬的功夫只怕也使不出来,还是不去的好,不去的好。”
“哎?大惊小怪,这些天你见我醉过几次?十几碗酒水,终不成能误了人性命,不要在这拉扯了,怪不好看。”张巡一手抓在店小二胳膊上,那小二哥只觉浑身一麻,手上不听使唤,自然而然松了手,回过神来时,张巡已不见了踪影,只得瘫在一条长凳上,失神说道,“可惜误了他性命。”
张巡一人一剑浩荡荡出了店门,走上正街不多时,便来到了幽州城北闹市附近。幽州城的布局与长安c洛阳北宫南市的格局皆有所不同,其市集不在城南而在城北。一来是汉代筑城之遗风尚存,二来则是幽州商客往来多从北地而来,近居便利所致,大多商贩胡客来到幽州,往往进入城北便落脚休息,自后魏以来便是如此,时日渐长,幽州城北就渐渐成了重要的物资集散之地,相熟之人通常称之为“幽州市”。
过了幽州市,便是北门。市集上虽然热闹,北门却显得有些寥落,正值日中,连正大门也不打开,只留了一处子门,也不见有什么人通行,门口一队兵士分立城门两侧,倒是精神饱满,气魄威严。张巡见为首的两个正是那日刺史府门前的两个宿卫,便迎上去招呼。
“二位官爷辛苦。”张巡拱手道。
“是你。”冷脸的校尉先认出张巡,微微有些吃惊,“你还。”他本想说的是“你还活着”,话到嘴边又觉不妥,一时间讷讷地也想不起如何接下去,便去看身边的同伴。
“小兄弟,可是要出城捉虎了?”一团和气的校尉温言问道。
“呵。前几日只顾吃酒,险些误了大事,今日已经是捉虎的最后一日,再不出城,可要吃那军令杖子了。”张巡笑道。
“吃杖子事小,丢了性命是大。”冷脸校尉心道,嘴上却说,“小兄弟英雄少年,此去必定是马到成功。待得擒了猛虎,成了刺史大人跟前的红人时,可莫忘了我兄弟二人保举之力,还望你多多提携才是啊。”
“呵。官爷说笑了。在下初来乍到,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了。纵是擒得虎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