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日子总是阴雨连绵,昏昏暗暗的天气容易让人混淆了时间。每天上学都要带上一块塑料布,下雨的时候好裹在身上,就像现在的雨披。那个时候,班级里几乎没有拿伞的同学,除了那两个有爹在乡里工作的。
云天却什么都不拿,下雨就任着淋湿,有时就会淋透了。云丽想劝一下,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自从上次的事情,两个人都故意疏远着对方。即使见了面总也很客气的称呼着。然而,两个青涩的孩子却不懂,他们故意的疏远正是心底里的“在乎”。虽然这种“在乎”违背了常理,可也纯洁至极。
云丽觉得日子更难过了,临近考试的压力也没有挤走那种莫名而又不安的思绪。看着云天漠漠然的样子,还不如从前他故意找茬气着自己。那个时候虽然会生气,但很快就好,心里也不会这般奇怪的难受。现在,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云丽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意了。
云天也正在悲叹“相见却不能相识”,天天看着云丽,却要当作陌生人。当云丽对他欲言又止的时候,他的心恍然有刺痛的感觉。他明白云丽的难处,更在乎云丽的感受。然而,不知道在某个时刻,竟也能狠下了心去应和着云丽装出来的淡漠。他们不再一起上学c放学c回家c不再一起打饭,吃饭
一早晨,天又下起雨来,如丝般不肯罢休地缠绕着万物,像是一种缠绵,更像是一种捆绑,让众生在这个网络里纵然使出浑身解数,还是难以逃离,无论是悲的,还是喜的。
“云天怎么没过来,去东厢房看看,吃完饭还要上学。”正在锅台盛饭的母亲问。
“知道了。”云丽去了东厢房,敲了敲门没有应答便推门而入,见云天还躺在炕上。
“母亲叫你吃饭。”说完转身欲走。
云天呼的坐起,“云丽——我,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没有,起炕吃饭吧。还要上学的。”不等云天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
云天坐在炕上耷拉着脑袋,寻思这些天疯狂地淋雨,怎么就没感冒呢,如果感冒的话,就可以让云丽照顾一下,如此也就能和云丽多说上几句话了。
见云丽回来,母亲又问,“这几天你和云天是不是闹别扭了。你六爷爷走时将云天托付给我们,我们不能亏待人家,他和你没差几岁,你不要总任性欺负他,看得出来,云天什么事都让着你。”
“我知道,妈。”云丽淡淡的答。看着永远不会停歇的母亲,心底一腔满足。她一直相信父亲和母亲定是上天命定的夫妻,一个仁厚耿直,一个体贴良善。
母亲见云天拖沓着过来,忙招呼着,“云天,快来,上炕吃饭。”
云天“嗯”了一声。
“云丽,端饭,怎么愣神儿了。”母亲提醒,云丽忙把饭端到炕桌上。弟弟妹妹来回的抢着要大碗的,云天耷拉着腿坐在炕沿。炕梢的炕沿是云天固定坐的地方,就像炕头的炕沿也成了云丽每次吃饭习惯坐的地方。而这无疑使他们近在咫尺,却要无言无语,两两相望。
母亲吃饭次次都要赶在后面,那些猪c鸡c鹅c鸭c狗都是她宝贝,要先打发了它们才行。也是啊,全家人的油水都是从它们身上出的,还有上学的灵用钱。
吃完了饭,云天慢腾腾的背起书包,懒懒的趿着鞋要走。
“吃那么少,再吃点吧。”云丽一时着急,禁不住开了口。
“已经饱了,先走了。”云天无精打采地出了里屋。
“那,拿块塑料布吧,外面还掉着雨点。”云丽急忙喊,云天无应答。顺着窗户看到云天推着自行车孤独地走出大门口,不自觉一声沉长的叹息。
“云南c云霞。你们两个好好吃,我先走了。”说着云丽搁下半碗饭,拿着一块塑料布提着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