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生无奈的继续向前走着，时而又停下步子，微微侧过脸看身后的人是否有跟上。然而如之前的好几次一样，只能看到她兴高采烈的站在某个摊位前说着要哪个哪个。天色慢慢黑沉下去，似乎是每往夜色进入一分就可看见一盏一盏的灯笼就亮了起来，而光线匍匐中她的衣物显得仿佛入了水，有种泼墨晕开的朦胧感。沈念生下意识的掂了掂钱包，发现迅速轻下去的重量是个危险的提示。他暗自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什么还是答应了她的无理要求，不仅带她逛了街，连家也晚归了。他看眼天色，觉得是时候回去了，就到她身边，就像刚刚更早的时候，给她买糖葫芦，桂花糕和纸风车一样，看向摊主“二两钱是吧？给。”

    那摊主接过钱嘿嘿笑了几声，他是认识沈念生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悲欢瓮声瓮气的说“沈公子倒是眼光极好，这姑娘生得不仅标致还灵动的很，算是几时成亲呢？”

    原本专注玩风车的悲欢像是听了个谜偏偏不知道谜底，于是迷惑的去看沈念生“成亲是什么意思？”

    到后来每当悲欢回忆起这个画面就可以连贯的想起那时候自己的表情和迷惘，甚至各种周围的微妙变化。

    只见沈念生不自然的咳了一下，一张俊脸微微泛红。

    悲欢没得到答案就被他拖着走了。她回到海里，将在人间买的小玩意都藏在宝盒中，然后举着灯笼游到深海的最深处，望着被关在无底洞中神情倦怠的小龙女开始说她今天在人界的遭遇。说着说着就想到沈念生不自然的样子，她问“小龙女，成亲是什么？”

    无底洞内一身烟雾为衣的女子有着青素的面貌，黑暗将她吞噬其中，于是隐约里似乎只能看到她那一抹飘渺的影子，她待在这个地方太久，没去哪里也没有多少人来看她，受着相思的煎熬显得神情看上去有种大病初愈的慵懒感。在听见那两个字时她的眼睛焉的一亮，好像转瞬间瞥见了挤满人的囍堂，红菱飘飘，喜烛迷离，而那穿着大红喜服的两个人只隔着一道盖头的距离，那是一种她一直期盼却得不到的梦，只可惜千年去换也换不来一梦黄粱。

    可大抵那样的画面太美，她随即眼底便多了几许含着泪光的笑意“那是一件只能和所爱的人一起做的事情。”

    所爱的人？这是悲欢第二次听到爱这个字。“那么所爱的人是怎样一个人人呢？”这海底最深的地方，海水冷入骨骼中，思思秘密紧紧扣扣，悲欢抱紧了身子。那灯笼放在她的脚边，她只要一抬头似乎就可以看见海外藏青色的天，皎洁的月以及斑驳的树影。她不愿意离开这种她所不知道的话题。小龙女就告诉她“这所爱的人并不是怎样的一个人，但一定是你生生世世想要在一起的，而这世间的人千奇百怪，就如我们的喜怒哀乐，悲欢你却不可以如我一样爱上一个薄情的男子，你记住了吗？”

    小龙女的相公，悲欢是有听说过一些的。那时候她还没听过沈念生的箫，也还没要去人间走走的念头，满海的妖精们总会议论一些是是非非，而作为龙王最爱的公主，小龙女爱上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早已穿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不懂得一个人要是坏起来该是怎样一个面目，她只知道小龙女痛恨着却又心甘情愿被折磨着。

    她心思一动，澄澈的眼眸里似有暗影闪过，顿时流萤一片茫然又急促问“那小龙女你觉得我爱沈念生吗？”

    这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小龙女只说这些事情得她自己去琢磨才可以。于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悲欢已经满面红光的站在沈念生的家门口，开门的不是沈念生而是一个比沈念生健壮，看着十分敦厚的男人，她雀跃着声音问“沈念生住在这里是不是，能把他叫出来吗。”

    那开门的人是沈念生的哥哥沈厚。沈厚如今已经娶妻，从未见过自家弟弟与哪个女子有过来往，当下连忙把媳妇喊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