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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事情状况是祝终生拎了一壶烧酒过来找我。说是后山那些桃花吗不甘寂寞,不负众望,不甘落后终于开了花,恰巧碰上前夜落雨,待到午后去瞧一瞧也不枉我们当年的千辛万苦了。道素不知重了哪门子的邪,早早出门一趟,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道只有一扇画面的屏风。那屏风极其大,若隐若现的白色丝绸上画着一幅山河图,其远岭近朱花,以水晕开的方法点缀萦绕峭壁悬崖间缠绵不休的烟与雾,左侧绿竹如君,右侧仰天长啸白鹤戾,其笔工细腻有神,其意境之融洽雄广,单单用说是说不出个精妙来的。只见四周边缘处花梨陈旧的木皮掉了许多,露出诸多斑驳细小的白点来,可看出其年代的久远以及不退的赏心悦目价值有多高,我敢想若把它放到随便一个古玩收藏商里,漫不经心动一动手指头都是黄金千两。道素说她闲来发慌去了市集一趟,帮了一位白面穷书生赶走债主,那书生无以为报又觉得大恩不得不报,于是千思万想前思后想最后突发奇想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送了她。而道素原是不贪财的人,碍着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浪费力气就草草收了下来。诚然我并不好奇那白面书生为什么不直接实际点以身相许,我好奇的是道素怎么也会有多管闲事替别人惩奸除恶的想法,那委实是匪夷所思。我足足匪夷所思了几个辰时也匪夷所思不出个所以然简而言之来,便作罢瞥了祝终生一眼凉凉道赏花配美酒,美酒配牛肉干和桂花糕,只有美酒一样,躺死在土榻上好比出去丢人现眼好。不曾想我随便一说而已,祝终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摇着他那把多情的合欢扇叫我好生等着,他去去就回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想大概是在强大的亲情面前,所谓的人性也无形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吧,祝终生一定是觉得我对他太好继而想要弥补我,所以才变得听话的,我顿觉欣慰,后来唾沫腥子漫天乱飞,对着自个儿忙的不亦乐乎的道素说了不下十句话,怎奈人家心高气傲,喜欢帮助白面书生少年郎却不想理我,心觉百无聊赖对她嗤之以鼻,于是脑子糨糊一闪,不等祝终生就先抓起一把别人送的伞,出门左拐路过院子那棵越长越欢快的罗汉松,拐入一条去往后山的小路,走得那叫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

    东聊的三月梅雨节有些薄凉了些。朝起时出去,清冷的空气中总会徒留昨夜喧哗浮嚣过后的丝丝烟尘之意。恍如隔世的繁华,青舞歌楼,大快朵颐之后便只有剩下残羹。不知从哪几年起,宣和园里生了一个习俗。别人家三月拜祖宗,祝家人三月还得举行一场奇特的祭祀。只要是祝家的血脉,总归都要虔诚的参加,对着一张黄色布皮制成的人脸,由掌家开始,到我们那些子嗣都一一俯身祭拜着。届时场景一派庄严萧索,如同面见天神学得心无杂念。我不知道那样一场不为人知的祭祀图的是啥,只是以往任何一次的参加,看见那张不知出至谁人之手的布皮脸,都觉得惊悚无比。而与我以及长姐来说,我们都去凑那份热闹,觉得无趣之外多的便是浑身说不出的不自知吧。在我十四十五那两年,那场祭祀结束不久,都悄无声息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婢女。大家说那两名婢女是染了风寒死去的,只有我迟迟不愿相信。

    通往后山的小路蜿蜒如同一条病怏怏的虫,两侧设有矮墙和篱笆,绿色藤树的根须枝叶铺在地皮上,踩上去十分柔软。彼时我手举一把鱼停馆油纸伞,心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那六十七根白玉折股的油纸伞,伞面描绘的不是寻常女子家喜爱的腊梅梨花图,而是不合时宜看着总觉毛骨悚然的人工画。之于九天云层间明月皎皎,一青面獠牙的恶鬼与一白衣神君大打出手,期间两人各持法器招式颇多,各有百态,举手投足里电闪雷鸣鸡飞狗跳,他们脚下万丈红尘已是如冬时,飞雪如絮飘满城池江河。天上与人间和平与大战,完全扯不上半分关系的两幅图凑在一起却微妙让我觉得喜欢不已,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而那鱼停馆却是整个东聊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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