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未就站在那，看着工人们一件一件地将楼上的东西搬上货箱，然后关上车门，彻底离去。

    她有些失神。

    口袋里的手机早已停止了震动。

    她总感觉有什么在慢慢消失。

    打开手机，上面的字迹一行行像蝌蚪一样在屏幕上爬动。

    几乎每一条上，都有着这样一个名字。

    这是谁？

    她茫然。

    “苏！”

    凡夜猛地睁开眼。醒来，却不是熟悉的地方。

    四周黑暗一片，但也不能说是完全的黑暗，前方，天空上反着水的波纹，而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条看似四通八达的栈桥。

    太多的记忆一下子朝他涌来。

    先是几十年，几百年，再后来是上千年的记忆一并将他吞噬。

    “这是！”

    “殿下，是‘桥’。”一旁的仆人恭敬地答道。

    他想起来了，他曾无数次从这里往返于神人两界，但每次，一旦到了人界便会将这段记忆遗忘。

    仆人指着其中一条路，向凡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桥，每一条都是连接各个时空，各个大陆之间的隧道。在桥的下面，是潭渊，据说尽是可吞食人内心光明之物。也就是说，一旦在行走的过程中不慎从桥上跌落，便是万劫不复。

    “你，叫什么名字。”

    凡夜捏着那人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小人不敢。”

    “你叫不敢？！”

    那人只是摇头。

    “说！”

    “影陌。”

    “影陌，你也是神界居民，既然如此，那你也是神喽？”凡夜问道。

    “是。”

    “既然你我都是神，那岂不是高高在上，又何必对人低三下四？”

    听他这么说，影陌吓得跪在凡夜面前。

    “殿下，我只是一介小神，随时都会消失在神界的小神，是万不能同殿下您相比的啊！”

    凡夜挑眉。

    一个一个。在神界，每个人都是如此。

    对他毕恭毕敬，唯恐怠慢分毫。

    他们敬畏的不是自己的神力，而是他背后的龙王。

    眼前，又浮现出苏未未的身影。

    只有这个女孩不同，只有她

    眼神里，是我这个人本人。

    “如果你今天无法带我回神界，会发生什么？”

    凡夜的声音冷冷地传入影陌耳朵，他头更低。

    “我我会死”

    “会死？”像是听到什么新鲜事，他反问，“你是神，又怎会死？”

    这时，影陌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顾不得害怕，他直视凡夜，说道：“凡夜殿下！神！是会死的啊！”

    神会死。

    这种事，凡夜从未听过。

    他在神界待了几百年，对此，却闻所未闻。

    神会死吗？

    他以为，神，是永生的。

    一把将影陌拉至面前，问道：“会怎么个死法儿？又因何而死？！”

    “我！我不知道！”他不敢挣开凡夜的束缚，只怕得发抖。“我只是，我只是听说，听他们传。”

    凡夜紧盯着影陌，要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每个人或者都是有任务的，神也不例外。神的寿命奇长，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任务比人要来得深重，自然需要漫长的时间，也就是要以非人的寿命来达成。神死亡，就是说在达成任务的轨道上偏离，被判定不适合执行。”

    “人死升天，人死转世，那神呢？死了去哪？”

    “不知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