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色如浓墨般一层一层地渐染了天际,时间一点一点逝去,夜半时分,在暗无星月的天空下,陈府后院已是一片漆黑。
此时,后院角落处尚立着两人,其中一个背影窈窕,是名女子,只见她单漆下跪后,唤了一句:“主子”。
她前方那人背影挺拔,隐约可见是名男子,夜色笼罩下,看不清五官。他听闻身后动静,便沉声问道,“这几日不见柏歆踪影,可是你干的?”
女子下巴轻昂,侧脸显露出完美的弧线,言之凿凿,“锦绣不知。”
“锦绣,你可知道,欺瞒本王的后果?”
女子点头,“知道,锦绣这便下去领罚。”
那人眉头轻皱,似是没料到女子这般固执,遂道,“锦绣,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知道柏歆去了哪里?”
女子颔首,“锦绣的的确确不知道。”
“好,那你领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女子睫毛微抖,眸色闪过惊惶,很快地那抹惊惶便平复了,她站了起来,背脊挺得僵直,不卑不亢道,“主子,你总归会回来找我的。”
那人轻轻嗤笑了下,似在笑她的妄言,言辞凿凿,“本王从不做会后悔的事情。”
半个月后
柏歆迷迷蒙蒙间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眼皮重若千斤,一睁眼,便是刺目的阳光,晃得她头疼得四分五裂,便马上又闭上了眸子,她摸了摸发疼的头颅,耳侧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道,“你醒了。”
她瞬间再次睁眼,刹那间便对上了一双浅棕色的眸子,那眸子离她离得很近,眸色很浅,像是冬日早晨的一池湖水,笼着淡淡的雾气,迷迷蒙蒙间看得并不真切,却好似要勾人魂魄。
她静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那双眸子的主人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困惑,那人站了起来道,“我路过湖边的时候,恰好看到姑娘负伤昏迷,姑娘脸上易容被湖水浸泡肿涨,我便令下人洗去你脸上的易容,并自作主张地让下人帮姑娘换了衣裳,姑娘昏迷了半个月有余,气血不足,头疼或者是眼睛刺痛是正常的,先喝口水缓和一下。”说完,便倒了一杯水递给柏歆。
柏歆双手接了过来,杯子上温热透过她的指腹暖遍心窝,便一饮而尽,抬头发现这男子身材颀长,身着一身玄色锦服,银白色丝线在衣领处勾勒出祥云,玄衣广袖,乌发玉冠,透着一股疏离和贵气,五官姣好,尤其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引人沉沦。
她缓了片刻,便要站起来,那男子便阻道,“姑娘血气不足,还是先在榻上休息,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下人伺候即可。”
柏歆放下水杯,只能抱拳行了个礼,刚想说话,却发现喉咙似被层层堵住,竟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便抬头疑惑性地看着男子。
男子将水杯放回桌上,递过纸笔给她,解释道,“姑娘身上疑被下了千机蛊,这种蛊毒来于夏疆,来势凶猛,极易害人性命,眼下姑娘蛊毒虽是解了大半,却并不彻底,所以在完全解蛊之前,姑娘便口不能言。委屈姑娘暂时先在敝府住下,待毒解了,我再让人送姑娘回去。”
眼前这人气度非凡,彬彬有礼,柏歆几乎无法拒绝这样的好意,便点了点头,拿着笔在纸下道:承蒙公子相救,不胜感激。
男子笑道,“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且安心住下,在下还有事,便先告辞。”
说完,便迈着从容的步伐出了门口。
男子一走,便有个丫鬟迎了上来,恭谨道,“夫人,你醒了。”
柏歆眉头不可见的一皱,对于这个夫人这个称谓,颇有不适,便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柏歆。
那丫鬟笑道,“柏夫人,这几日,你昏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