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十万两,天啊,胖与瘦高个对望一眼,像两只斗败的公鸡,一齐望向楼上雅间,窗口已空无一人。
柳青青再倾国倾城,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到底是谁愿出十万两的高价买下她?
兰姨嘴角溢出一丝得意笑迹,果不出她所料,一切都在她掌控中,十万两,可以买下几座兰桂坊。
很快,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群乞丐蜂拥而入。人堆里,刺鼻的恶臭味扑鼻而来,大厅众人纷纷捂鼻避让,一时间互相践踏,场面混乱不堪。
持棍护院闻讯而至,乞丐融在人堆里乱拱,像滑溜的泥鳅,让护院手持棍棒无法下手。说白一点,有钱来兰桂坊这种消金窟花钱的大爷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乱棍扑下去,必为兰桂坊带来灭顶之灾。
兰姨厉声喝道:“给我来人,把这些叫化赶出去,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李管事急着额头直滴汗,挤开疯乱的人群凑近兰姨身边禀告:“先是后院涌来一批乞丐,护院全往那边去了,前厅又涌入一批。”
兰姨心下一沉,望一眼二楼雅间,沉声说:“我们上当了,好一招调虎离山。”
她吩咐李管事:“速速去后院,派人盯着青青,其余的护院家丁调来赶人。”
唐蒙透过二楼窗台,看大厅角落里兰姨和李管事交头接耳,对身边的随从说:“这个老女人玩什么花样?”
灵鹰冰冷的眸一扫大厅,冷哼一声,道:“属下派人盯着她,谅她无法翻天。”
大厅里突然响起一声口哨,护院刚从后院那扇门鱼贯而入,乞丐一齐往兰桂坊门口涌出。
叶青萝夹杂在人堆里,满脸脏污,皮肤裸露处涂满污泥,一身破烂不堪,被乘风牵引着往外狂奔。
一堆乞丐涌出兰桂坊门口,融入夜色下各个小巷里,乘风拉着叶青萝往洛湖边疾走。
她扯了扯乘风衣襟,问:“那处破院里的行李,带上了吗?”
乘风见月色下,湖岸静静泊着一叶小舟,阿苏引颈张望着在船头等候,干脆打横抱起她往湖边飞奔,一边说:“我的姑奶奶,早准备好了,再缓一时片刻,他们回过神来,你我插翅难飞。”
一片乌云遮住如水的月光,小舟载着他们融入茫茫夜色里。
兰桂坊一夜之间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兰姨心急如焚,仗着久经风月场练就的胆色,跪在地上理理凌乱的发鬓,问:“黄公,不知民妇犯了什么罪?”
唐蒙端着青瓷茶碗,冷哼一声。灵鹰指使护卫往昏迷的玉容脸上泼一盆凉水,水落在她身上,她打了个寒颤,微微睁开双目。
兰姨心急火燎问:“青青呢?”
玉容一脸迷茫:“小姐,怎么了?她赏了玉容一碗莲汤。”
两个被捆成棕的人被掷进来,落在地上,兰姨一看,其中一人正是拐卖青青的李麻。
灵鹰厉声道:“拐卖大家小姐,逼良为倡,你们都脱不了干系,通通押下去。”
唐蒙倚在窗口看着晨曦下的洛湖,对跪地请罪的灵鹰疲倦道:“兰桂坊这么大动静,早惊动了父皇。”
“灵鹰,派人她的去向,通知安王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相救,定要护她周全。”
晨曦下的洛湖,水泽上泛起一片白茫茫的薄雾,一叶小舟静静泊在一处依山的湖岸。乘风推一推依在他身上睡着迷糊的人儿,轻轻唤她:“青萝,醒醒,我们下船了。”
她舒适的翻个身,枕在他腿上流着口水嘟哝:“我要睡觉,别烦我。”
乘风看着睡梦中的青萝,无奈的笑一下,她倒是没有流浪天涯的失落,昨晚吟风弄月,诗兴大发,一直念叨什么:“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他只好抱起睡得迷糊的她步下小舟,阿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