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人一见他们的样子便不肯收,还是酒儿将银子拍在了桌上,那帮见钱眼开的家伙们才让他们进去。
“送来得还算及时。其实她生的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营养不良还有点伤风。现在我给她开几副药,吃着药好好养一阵子就好了。她的风湿很严重,不要经常沾水。”大夫诊治完毕,开了药方给他们抓药。
“多谢恩人,快,克儿,礼儿,跪下给恩人磕头?”妇人满面感激。
小男孩依言跪下,小女孩懵懵懂懂的,看哥哥跪下了,她虽不知为何,也跟着跪在一旁。
“杨克谢谢恩人,给恩人磕头了。”小男孩跪伏于地,咚咚咚嗑了三个响头,毫不含糊。
“杨礼谢谢恩人,给恩人磕头了。”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学着哥哥,明明是个小孩子却一副大人样,可爱得紧。
“克己复礼为仁。这名字好,看夫人的谈吐不像是无知妇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克儿和礼儿的爹呢?”
妇人听到她这样问,眼神黯淡下来,苦笑着摇摇头。
“我没有爹。”杨克冷冷地回了她一声。
妇人立刻呵斥他道:“不得对恩人无礼。”
杨克半低了头,对酒儿鞠了一个躬,算是道歉了。
酒儿摆摆手道:“无妨,既然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妇人叹一口气,无奈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姓林名芸娘,原是增县人氏,娘家做一些生丝生意。我家相公,”她顿了一顿,“名叫杨远。他虽然出身贫寒但很有抱负,寒窗苦读十年,三年前他来京城参加春闱,从此就没了音信。当年为了和他在一起,我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我无处可去,有人说在京城看到过他,于是我就带着他们兄妹来了。可是找了大半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奈何我们的盘缠早就用完了可怜克儿礼儿年纪这么小就跟着我吃尽了苦头。”说着声音已经哽咽。
酒儿看着母子三人,杨克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杨礼更小了。她脑中灵光一闪,增县做生丝买卖的又是姓林。
酒儿试探着问道:“你认识林起云吗?”
林芸娘点头,道:“正是家兄。恩人认识?”
她笑起来,“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和你们林家的人怎么这么有缘。”于是捡着要紧的把认识林起云的经过和林芸娘说了一遍,怕她不信,又把林起云送给她的那枚印章给她看了,道,“既然是林兄的妹妹,那我自然是要照顾你们的。那个破屋子不能再住,正巧我也要找一个落脚处,要么你们和我一起住吧。”
“这。”芸娘略有迟疑。
酒儿知她心中疑虑,连忙道:“对外我们可以姐弟相称,你若不嫌弃,我就叫你姐姐吧。我叫容九,你可以叫我九弟。”
林芸娘看了看自己那一对小儿女,心知这是目前最好的去处了,于是点了点头。林起云给她的银票还剩很多,只要有钱,想要找一处合适的房子还是很方便的。
找来找去找了一间很雅致的二进小院,据说房子的原主人长年在外经商,这处房子是祖产。院子坐落在安静的报福街,虽然不大,但修建得十分精巧,院中种了一株榆树。榆树下是一方草地,还有一架秋千,正好可以让小孩子玩耍。
“看看还缺什么,我去置办。”酒儿领他们四处看了看,杨克十分拘束,但是杨礼很开心,一进门就往秋千上爬。
“真是劳烦九弟了。”林芸娘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感激。
“姐姐不必客气,这钱说起来还是林兄给我的。咱们既然进了一家门,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酒儿温言道,“姐姐身体还没康复,我还是再找两个仆人回来吧,也好帮忙打理。”
“不用了,咱们人也不多,我又不是动不了,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