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年纪小不懂事的,好在脑筋不笨可以调教。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沈栾也不忍心多说她,只叫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慢慢学着吧。
对着铜镜,她揭开假发的一角看了看,原本光光的头皮上已经长出细小的发茬来了。也不知道要长多久才能长出一头秀发来。
镜子里的人面如桃花黑发如瀑,美则美矣却总是觉得有些陌生。大概是自己光头光了十五年,看到这满头长发还不习惯吧。
沈煜说这顶假发是定慧师太送来的,是伯年青女子的落发制成。定慧每每说头发是三千烦恼丝,但凡有人落发她都命人拿去烧掉,如今却特意用这烦恼丝为她制成一顶假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希望她烦恼多多。
是不是的她都无所谓,欣然接受。她把烦恼丝戴在头上,定慧的烦恼丝却在心里。自然还是戴在头上比较好。
今日她要随沈姗去陆府看望陆家小姐,两人坐在马车中,沈姗面无表情只当她是空气。
陆府和沈府只隔了两条街。外观看来和沈府差不多,府内建筑却大不相同。沈府华贵大气,陆府清雅简约。亭台楼阁样式古朴,粗看觉得普通,细看却能发现不管是式样也好颜色也好都和周围环境搭配得恰到好处,说不出的自然美观,有一种雅致气韵。
“姗儿。”回廊尽头的凉亭里,有人远远地看到她们,扬着手迎了出来。
来人一袭鹅黄色曳地轻纱裙,脚步轻快笑声铃铃,走近了拉着沈姗的手轻轻摇了摇,道:“你怎么才来?蕴儿新制了一幅玲珑图,我们拼了好久了都拼不好,你最擅拼图,快来看看。”她一边说话一边拉了沈姗往亭子里去,余光瞟到沈栾,道,“咦,你身边的丫鬟换了一个啊?”
沈姗也不解释,只不屑地笑了一下。
亭子里的石桌上胡乱地放着一堆薄木片,木片只有两指长宽,每一片上都的不同的图案和颜色,但都不完整,只是画面的零星一角。千金们或手执木片来回比对,或在桌上来回扒拉,或以手支额看着那些木片皱眉叹气,看来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有一人意态悠闲地依栏而坐,手里捧了一杯香茗浅浅抿着。那女子眉弯目秀,瘦不露骨,清丽的面庞上带着淡定娴雅的笑,时不时看亭中众人一眼,扫到那些木片时有不意察觉的得意之色。
“算了,”有一人突然不耐烦地将手中的木片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想得我脑仁儿都疼了。蕴儿,你连个形状都不给,让我们怎么拼嘛。”
“周姐姐,上次可是你说的难度不够没有挑战性。这次又说太难了,可真难伺候。”那执茶的女子声音清澈柔软,笑咪咪的让人莫名有种亲切的感觉。
周婳叹道:“我可是没辙了,我去园子里透透气。”
转身时撞到个人,哎呀一声正要喝斥,抬眼一看却立刻噤了声。
众人察觉到她的异样,也向这边看来。沈姗和那黄衣女子手拉手到石桌前,完全没有为沈栾引见的意思。
沈栾压下心中尴尬,大方笑道:“沈栾见过诸位姐姐。”
“切,倒是真会攀关系。”沈姗轻轻讥笑一句。
“这就是沈家三小姐吧。我是陆蕴儿,快进来坐。”那执茶女子起身,笑容满面地将她迎进了亭子里,又一一为她做了介绍。沈栾感激,对她点了点头。
陆蕴儿对她眨了眨眼,两人似乎是早已认识但久不见面的朋友,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三小姐刚回京就在城门口搭棚施粥,百姓送名‘沈观音’,真是出够了风头。”和沈姗站在一起的黄衣女子名叫李挽云,就是和沈融定下亲事的那位李小姐。原来她知道自己是沈家三小姐,刚才不过是故意羞辱而已。她此时正眼也不看沈栾一眼,只一边翻看桌上木片一边说着。
沈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