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也被岑子陌捕捉到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楚阳同父异母的二哥,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虽然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但是终究没把我怎么样不是?所以我也不会看着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被弄死,是不是?”
“你会这么好心?”孟怀芳咬牙切齿道。
岑子陌一手握着电话,轻轻击打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上。
他摇头叹息道:“这可不是一个求人的态度。”
孟怀芳看起来就像被人用绳子勒住她的喉咙一般,她喉咙里发出一串黏黏糊糊的气音,最终,她还是选择低下头,弯下她的脊背,摆出最卑微的姿态恳求道:“求你——我知道上次片场坍塌的事,有扶桑国的势力介入,冲着林窈来的,我就知道这些——求你护住他,护住我的阳阳……”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岑子陌的眼睛戏谑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他的眼神平静下来,就像一滩凉透凝固的糖稀污渍,晦暗又淡薄。
用楚阳的安危来折磨孟怀芳的神经,也没什么意思。
孟怀芳是一个疯婆子,她做了无数疯狂的坏事,但是对于自己的幼子楚阳,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职和亏欠。
她已经把自己全部的母爱和心血都浇灌在楚阳的身上了。
岑子陌努力不去把自己的母亲岑嫤和楚阳的母亲进行对比,他换了个话题,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道:“看见我今天穿的衣服了么?”
不等孟怀芳说话,他就微笑着揭晓“谜底”道:“我刚刚参加了楚海峰先生的葬礼——他今天下葬。”
“楚阡没来,因为他今天上午有一个很重要的董事会要开。当然,是王氏集团的董事会。”
“楚阳……也没来,他现在估计已经到曼哈顿的公寓了,一周的时间够他倒时差的了。”
楚海峰一生风流,生下三子一女,但是最终给他送终的,只剩下一个没上楚家族谱的岑子陌。
孟怀芳不以为然地勾起一个冷笑。
她虽然和楚海峰做了半生夫妻,但是他的死亡没有带给她半点悲伤的情绪——
他对她不忠,她自然也可以对他不义。
反正,她不是已经先一步送了他的那个老情人儿于慧妮到地下去伺候他了么?
就算于慧妮年老色衰,不是还有一个十几年前就死了的绝代美人儿岑嫤么?
两个女人都在下面陪着他,她孟怀芳自认对这个渣男也算“仁至义尽”了。
至于楚阡那个蝇营狗苟的庶子,更是难成大器——
在楚家的继承人教育下,他已经被定型为一个合格的“守成”继承人,只需要等着接受家族然后维持现状就好。但是现在他进入王氏集团,幻想着据为己用,只怕他还没有这个能耐。
岑子陌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冷笑和不屑,而是意有所指道:“我很高兴看到您并没有被监狱这个恶劣的环境摧残掉您的年轻美貌。”
孟怀芳冷着脸看着玻璃后面的俊美男人。
他的面容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之后,几乎是一个惊人的速度成熟起来。之前两颊和下巴过于阴柔的单薄线条变得有棱有角,缱绻多情的桃花眼也多了几分男人的凌厉,虽然看起来依然比真实年龄要年轻一些,但是无论是谁,都不再会觉得他还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了。
她的两唇张张合合,最终艰难地问道:“你治好了?”
岑子陌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最终轻笑道:“是啊,多亏您保住了我几年的青春,让我配窈窈还不至于太老。接下来,我就可以陪着她慢慢变老,直至白首。”
孟怀芳手里的电话都快被她捏断了。
她双眼失神地看着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