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能改变行程,朝着拐弯走去。
空气中的水蒸气的比重正在逐渐加大,这让岑子陌格外珍惜他俩仅剩的几步路。
他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抬起他们十指交握的手,得意地晃了晃,道:“窈窈,你知道我们的手指为什么会有缝隙么?”
林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没有缝隙,那还叫手指么?”
岑子陌:“……正确答案应该是——为了让我们能填满彼此的缝隙,就像这样。”
林窈:“哦。”
岑子陌:“……”天都被你聊死了。
他觉得,就算一个纯种的法国男人站在这里,也撩不动林窈这样有着钢铁直男思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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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岑子陌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晦暗的雨雾。
在一片难捱的静默中,岑子陌终于开口:“可以收网了。”
他没有开灯,所以书房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前有并不明晰的月光。
而那片黑暗中,则默默站立着数个臣服于希尔家,臣服于他的侍从。
也许古代会叫“暗卫”,现代会叫“保镖”,而夸张一些,也可以叫他们“死士”。
他们会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命令,包容他每一个天马行空的变化,然后为他付出生命。
岑子陌低下头,借着月光在自己手里的文件夹里翻找出一份简历一样的纸张,上面印着楚阳的头像。
楚阳就像二十岁时候的他。
在这仿佛没有尽头的雨声中,时光也伴随着“滴答”声混乱颠覆起来。
在经历了一场接踵而来的连环陷害、背叛与折磨之后,他一度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许就是如此了——
他太弱小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成就,几个小小的奖项,在强大势力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的荣誉与名誉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被压垮,然后糅杂着他的疲倦与绝望,和整个天朝的吐过来的唾沫,打碎碾磨,然后变成一滩杂污的血沫。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是他想去争什么,不是他想接管希尔这个既有足够权力、却又足够危险的姓氏。
而是生存逼着他尽快成熟起来——
他最爱的艺术抗不过舆论,他的摄影机也无法成为保护他的盾牌。
只有手里握着足够的权力和筹码,他才能有继续追求梦想的资格。
即便他“成熟”的过程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步履维艰,就像是走在一根悬于万丈深渊之上的钢丝,下面就是爝火与狂风,像一只贪吃的怪兽一般,张着嘴等着吞吃他粉碎的尸骨。
但是他终究是一步步走了回来,回到了最初的战场,并摘下了天朝最宝贵的明珠。
如今,他看着这份简历的目光冷静而遗憾。
可惜了,他有五年的时间让自己成熟起来,玩转上流阶级的那些规则,甚至成为了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而楚阳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他已经从楚阡的手里把所有的底牌都拿走了。
现在他手里握着的那些证据,足以让整个楚家分崩离析,并且把孟怀芳母子送进监狱。
多么奇妙的一件事啊——
如果是九年前,他拿到这份证据,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公平女神”从来只会青睐那些真正有着话语权的人。
而现在,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让法律实现它应用的“公正”了。
岑子陌把手里那些已经浏览批示过的文件看也不看就扔到了后面的茶几上。
身后站着的几位下属则沉默地收好散落的纸张。
他看着落地窗倒影出来的自己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