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打水一场空,你永远都不会姓楚,永远只是一个父不详的贱人!”
这话骂的可就是有些诛心了。
刚才言笑晏晏的林窈也撂下脸,她握着身边温凉干燥的手掌,看着楚阳,冷声道:“道歉。”
“不必。”岑子陌伸手安抚性地按住林窈的肩膀。
他看起来对被别人指着鼻尖辱骂的行为习以为常,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不自在或者僵硬。
可是林窈向来护短,看不得自己男人受气。她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想要张牙舞爪地扑到楚阳身上挠花他的脸。
岑子陌低头看着气呼呼的林窈,既感动于她的这份心意,又觉得她脸颊鼓起来的模样很可爱。
但是他还是以娴熟的手法“撸猫”——他揉了揉林窈的颈窝,看她绷紧的肌肉松懈下来,然后才转过头,看着似乎有些后悔的楚阳,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似玩笑又似警告:“楚阳,祸从口出。”
他的声音还是不疾不徐,甚至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而且我觉得吧,姓楚也没什么了不起。”
楚阳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有去管旁边隐晦的看热闹的视线,随手抽了一张卡扔到前台,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剩下的人在岑导似笑非笑的目光中,都识相地离开了。
大魔王的八卦,可不是谁都敢听的。
什么楚家?什么父不详?什么搅浑水?
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只是林窈仍然觉得愤愤不平,啐道:“我还当他成熟了些许,原来还是说话不过脑子的瓜娃子!”
岑子陌心下好笑,如果楚阳真的成熟了的话,就应该像楚阡一样,主动来拉拢他。
岑子陌不在楚家的族谱上,所以除非楚海峰遗嘱上特别标明,不然他是没有资格分得楚家的家产的。
所以无论怎么看,岑子陌都只是一个助力,而非威胁。
哪怕虚与委蛇呢,也不该明着和他撕破脸——
楚阳今天这一出儿,不是摆明了要把岑子陌往楚阡的阵营赶么!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岑子陌的确是楚阡这个阵营的。
不过他提着竹篮可不是为了打水——他的最终目的是将整个楚家连根拔起,灰飞烟灭。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还有什么,是比这一幕更具有“观赏价值”的呢?
林窈转头看着岑子陌眼角的笑纹,更生气了,压低声音恨恨道:“我为你打抱不平,你倒是无所谓了。他骂你‘贱人’,你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么?”
反正林窈是受不了别人指着自己鼻尖骂,更别提“贱人”还是林窈最讨厌的词汇之一。
换成她,可能就会忍不住撅断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或者打掉吐出辱骂字眼的牙齿。
结果岑子陌还有心思笑!
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圣父”的属性?
岑子陌在她的发顶轻轻落上一个吻,声音低沉:“这不是有‘贱内’为我打抱不平呢么?”
林窈:“……”
楚阳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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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饭店,两对情侣分道扬镳。
大抵是因为前不久刚经历了一次生死浩劫,在岑子陌出院的首个晚上,他们俩都不太想就这么草草分别,各回各家。
四月份的晚风微凉,但是却带着春天特有的清澈和明朗,穿身而过的时候,给人通体舒泰的轻松感。
所以,林窈和岑子陌决定他们漫步走回去。
虽然两位都是天朝当下炙手可热、而且具有高辨识度的当红人物,但是浑浊暗淡的夜幕就是他们最好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