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佣人也陷入了慌乱——“先生这是怎么了!”
魏婉月依然带着她脸上淡淡的笑意,收起自己的手机,叫住佣人道:“都慌什么?还不快点叫医生。”
小孩子最是敏感。小宇看着仿佛突然陌生起来的母亲,怯生生叫道:“母亲?”
魏婉月平静无波的双眼看了过去。
她仿佛是第一次把儿子抱到怀里,轻声安抚道:“小宇不怕,你父亲不过是伤心过度,晕过去罢了。”
元晟啊,你别怪我挑破了你那点旖旎心思——
我这个做妻子的,总该让我的丈夫认清一些事实不是?
林窈爱的是别的男人。
你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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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晟从未觉得身体是如此的沉重。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基督徒,背着沉重的十字架,于世的压力负重前行。
他越过了溪谷和山陵,穿过了荆棘和丛薮,越过了围场和园庭,穿过了激流和爝火,脚下是电闪雷鸣,头上是暮色未明。
周元晟觉得自己像经历了整整一个轮回。
但是,当他对上那双瞳色特殊的鸣凤眼的一刹那,他释然了。
只要能见到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君桐梳着芙蓉归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檀木箜篌簪。她站在大殿中央,仿佛正在跳舞,一只水袖灵巧地在他面前拂过。
她身着一袭羽白色的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拖着长长的水袖,旋转间露出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的鞋尖,腰肢柔软,媚眼上扬。当她旋转起来的时候,周元晟只觉得目眩神迷,仿佛天地间的万物都在她的水袖中化为虚无。
曲停,舞歇。
羽衣花见舞,一舞动天下。
然后她抬起头,露出毫无遮掩、和林窈一模一样的脸。
周元晟确定不是因为自己怀疑林窈才会在梦里自动带入她的面容,因为君桐明显比林窈多了几分特有的神韵。
她穿着羽白色的衣裙,看着仿佛有些消瘦,不过这没有减损她的美貌,反而让她的摄骨之曼丽越发动人罢了。
君桐的凤眼清凌凌的,眼尾带着绯红,这让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幽怨缠绵的意味,如泣如诉。
酒不醉人人自醉,周元晟不等饮酒,已经熏熏然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整个大殿都弥漫着君桐身上的香气——
仿佛来自鲜花的蒸腾和熏染,然后在她水波一般荡漾的裙摆上,袅娜摇曳出丝丝缕缕的酥媚入骨的香气。
周元晟环顾四周,之间不管是大臣还是妃嫔,都是一副恍堕梦中的混沌状态,痴痴地看着大殿中央这个倾城美人。
他有些不悦,舍不得君桐被他们这样看去。
下次应该告诉她,只能跳舞给他一个人看。
带着这份帝王的独占欲,周元晟让君桐先回去,稍晚一些的时候,他自然回去摇光殿看她。
但是他失约了。
周元晟没想到他醉的那么快。
等到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几乎不想睁开眼,因为他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这场短暂的美梦就醒了过来。
只是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逼得他不得不醒过来。
谢天谢地,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头顶是绣着二龙戏珠的床帐。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耳边一直特别嘈杂的噪音来自何处——
外面一直有女人的声音在哭喊。
他伸出手——是的,他伸出手——他第一次能控制自己在梦中的身体。
虽然这具身体缺失了活力,行动间带着行将就木的沉疴麻木,但是依然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