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芳菲一回到家，就钻到书房。电脑对于她来说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幸好张伟晨亲手教过她，再加上偶尔她也开机倒腾一会儿，这会儿发个邮件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先在网易申请了一个自己的邮箱，然后一本正经写起了自己的出生以及后来种种的遭遇。一千字不到的文本，她硬是敲了几个小时的键盘，待到写完，她再检查一遍，然后果断地发送到钱樊的邮箱。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数着日子，期待着能有外公的消息。

    年三十那天，雪终于停了。但是阳光仍然被厚厚的云彩层层包裹着，一丝一缕的光都折射不出来。好久没有晒到太阳了，感觉人都快要发霉了，无精打采的。临近中午的时候，张伟晨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他一进门就问刘妈，“小姐在干什么？”

    “小姐在她自己房间呢！”

    张伟晨把大衣递给刘妈，便径直上去了。以前家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栖身之处，回来也没有什么期望。而自从她来了，家就不再只是一个安身的场所，而是一个凝聚着希望的地方。

    “过年了，你在家都干嘛呢？”

    隔着一道门，他还是能听清楚她甜美的声线。在新学校上了一个学期，她只交了一个朋友，只是这个朋友不过，她开心就好。

    张伟晨嘴角噙着笑，立在门外饶有兴致地倾听着她与唐漫妮的通话。

    “嗯，好，初三见。”挂完电话，叶芳菲又想起那件事，现在春节了，怎么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才会有消息吧！

    她扒在床上深深叹了一口气，而门外的人心弦一紧，眉头一蹙。

    “咚咚”敲门声响起。

    叶芳菲不吭声，她在等着刘妈的下一句。每一次她敲完门说完话就走，从不进来。等到叶芳菲不在房间时，她才会进去收拾。所以，几个月相处下来，叶芳菲早就把她的习惯摸得透透的。可是等了好久，门外的人还是不说话，“咚咚”敲门声又响起莫不是他回来了吧！叶芳菲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把门拉开的刹那，一个沧桑却极具味道的男人正对自己笑。

    “为什么这么晚才开门？”

    “还以为是阿姨呢！”

    “她可以做你奶奶了。”

    “我这么称呼，才会让她觉得自己年轻。”

    “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呢？”张伟晨走进她的房间，一个眼神扫遍房间所有角落。

    “无聊着呢！”叶芳菲往沙发一坐，圈起旁边的毛绒小狗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不是回来了嘛！这下可以在家陪你几天。”

    “像你这种大忙人，春节应该忙于各种饭局啊！”叶芳菲斜眼瞄向他。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张伟晨坐在她旁边温柔地凝视着她，她只好收回自己怪异的眼神。

    “我知道的事多了。”

    “今年不去应酬了，就在家陪你。”

    叶芳菲听刘妈说，他从来不往家里带人，家里总是安安静静的，有什么事都是出去处理。

    “今天除夕，我让刘妈多做些菜，晚上陪我喝一杯。”

    “老师说学生不能饮酒。”叶芳菲笑嘻嘻地说。

    “今天你就是我的小公主。不在其位，不谋其事。”

    有个人跟他斗嘴也是一种幸福。

    年夜饭后，他像儿时一样，放起了烟花。几十年了，他没有碰过这些在他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而今天他才发现烟花的美丽竟是那样闪耀夺目。

    烟火的美丽是转瞬即逝的灿烂，虽然它很短暂，也终会留下一地冰冷，但它绽放的时候热烈绚烂过，如此就够了。就像人生，我们不能保证结局完美，但我们可以努力让过程精彩，待到老去再回首，可以不后悔。

    时间是有多快，如细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