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是哭泣的青苹青果,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六岁时的自己被祖母送去了庄子上,整整六年受尽嘲笑与冷落,只有一个郑嬷嬷一心爱护;十二岁的自己因祖母大寿被招回府,偶然风寒,因疾而终。
温宁轻轻闭上眼,嘴角染上笑意,一个一个片段不断播放着,可思绪里最清晰永远只有那年三月,父亲手里软软的芙蓉糕,香味盖过了满庭芬芳的海棠和母亲那句温暖的“阿宁,好好活着”。
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
青苹颤抖着伸出手指去触碰小姐的鼻翼,片刻后,她用手紧捂住口鼻,颓然倒地。
许久过后,她走出房门,安静的站在院中,漆黑的安宁居寂寂无声,只一盏微弱的烛火在孤独的纱窗上跳跃,像是野兽张开阴森的大口在慢慢将其吞咽。巨大的悲伤涌来,她晕了过去。
青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次日,睁开眼是熟悉的青幔帐顶,嗓子微动就瞧见了寻声而来的青果。
正在疑惑中就听见青果用松懈的口气絮絮说道:“青苹姐姐你终于醒了,害我担心了好久,怎么小姐刚好转你又病了起来?小姐说你是劳累过度让你好好歇着···”
青果一开一合的嘴唇还说了些什么,青苹已经听不清了,脑袋里反复回旋着那句“小姐刚好转···”,她惊疑不定,一把抓住青果的手腕,“你说什么?小姐好了?”
“额,是啊···一早就好了,多亏了三姨娘来探望小姐呢!青苹姐姐···你怎么了···”
青果看着脸色瞬间苍白的青苹,不禁慌张起来,以为她身体不适,赶紧扶她躺下。
青苹不再说话,安静的躺在床上。昨天晚上孤独摇曳的烛火仿佛变成了古老的梦境,小姐眼角的泪滴变成了她身体里抚慰伤痕的明珠,她轻轻笑起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和小姐昨夜的微笑如出一辙。
阳光刺眼,拉回了青苹抬起头细细思量的回忆,指尖冰凉的触感早已被温暖代替。春风送意,枝叶婆娑。她立直身体,桃色的明丽中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决之态。
第二日,暖阳如初。
用过早膳,温宁令青苹和青果抬了房里的檀木小榻到院中的四季青树下,她斜窝在榻上看书。因大病初愈,温老太太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温宁求之不得。明晖缓移,鼻翼香袭,绿荫红点惹人暇,温宁放下书,舒服的眯起眼,用心感受这实实在在的生命。
前世的种种好像一个破碎的梦境,再也无法拼凑完全。
就在几天前,她还是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温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在一群觊觎她父母遗产的叔伯兄嫂中虚以蛇尾,左右逢源。自小严厉的爷爷对父母早逝的她注入了全部心血,却还是躲不过那场蓄意已久的车祸。
好像观看了一场令人心酸的无声电影,她在白茫茫的烟云之中俯视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短暂的一生,身体不由自主的下降,恍惚中,她听见那个她笑意银银:“我去陪母亲了,我好想母亲。母亲希望我好好活着,所以,阿宁,你要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
再次惊醒已是深夜了,隐约的烛火映出窗帷上银丝绣锦,古老的雕花床柱朱色映黑。
她变成了君朝温相府胆小怯弱,毫无地位的四小姐温宁。
温宁睁开眼,对着树枝上一枝探出来在光下摇曳的绿叶发呆,阴暗下的双眼如同幽深的古井,平静无波澜。细想了一会后,她又拾起书,静静看起来。
如今是君朝嘉兴83年。
这个时代并不在温宁所熟知的历史中存在,或许时空本就是相互平行的,像舞台上的戏曲,在同一片帷幕之下演绎着不同的剧情。
历史上的君朝经历了混乱的乱世之争。本事附属小国的君朝,在太子也就是后来开国皇帝的带领下,先后数十年在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