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站上广场最前方的台子,遥望被阴兵鬼将牢牢控制,手足无措的居民们,他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寿春城,也想起了一千年前的南国,在南国的陟仙坛上,危家上下除自己与危江外的数百人也曾被以燕川索为代表的邙族正统逼于无路可逃的境地。
“精灵族与世无争了千年,甚至隐藏自己神族的身份转而退化成粗鄙的凡人。可是你们一定想不到,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听到这句话,台下响起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像是在问责谁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又仿佛在担忧自己的命运岌岌可危。
“我真替你们感到遗憾,你们终究只学会了保护自己,眼中已经再没有族人和上神。”
“你到底是谁?”人群中爆发了一个勇敢的声音。
“我?”隔着斗篷,人们也能感受到危楼言语里的笑意:“我只是宣布你们命运的使者,但最终决定你们生死的不是我,而是他们。”危楼用手指了指正在被危江押上台的刁翎羽和燕川索。
站在人群最前端的吉祥叔却只看见了被阴兵鬼将驱逐着往自己这走来的卓星灿,看着卓星灿面如死灰般抱着月牙小小的身躯时,吉祥叔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而此时人群中也议论起来。
“这不是吉祥叔一家的客人吗?”
“我早说过他们看着就不像好人,现在好了,果真出事了。”
“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也是吉祥叔他们挽留下来的,当初就应该决绝一点,把他赶出村去。”
吉祥叔根本听不见这些,他的心只记挂着月牙。他往前跨了一步,试图伸手叫醒沉睡的月牙,可看着被沾了血的粉色马甲裹着的月牙,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取而代之的是两行人到中年不轻易流的眼泪。
“都是爸爸不好,怎么能留月牙一个人在外面呢?就算你平常像个小大人一样,可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吉祥叔接过月牙,将自己的头贴在她脸上:“谁忍心伤害你这样一个小天使?一定是你骗爸爸,你醒来吧,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把你带回去。”
听到这,卓星灿终于抑制不住地红了眼,他已经千万次地责备了自己,他是吉祥如意夫妇最信任的人,如今他却没有守护好他们俩最珍贵的东西。
此刻自责的又何止卓星灿一个人,心里最难过的也许是刁翎羽,她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面对吉祥如意夫妇,又怎么面对林纾,怎么面对月牙那如天使般却再也不会回来的身影。
“燕川索,是千年前北岭之上南国城中最无恶不作的官僚,他屠杀异己,试图将南国城中有力量的所有异族都清除干净。他躲了千年我就找了他千年,没想到他竟然勾结了第六代邙族之王林纾,想要在此为恶。”危楼说完转身蹲下,用手托起燕川索那张惶恐不安的脸,悻悻说着:“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太黑了,我,我看不见你的脸。”
听罢,危楼马上就给了燕川索一巴掌:“你当然不记得我,我被你害的如今入不得神界,只能在永生永世的轮回里挣扎,甚至连一张像样的脸都没有。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杀了你,杀了邙族之王,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就是个医生,我没做坏事。如果你想要我的东西,你可以去我的医馆里,里面有刮骨疗毒的刀,有剔骨抽筋的刀,还有铡刀,你有什么病我都可以帮你治。”
危楼拎起燕川索的领子:“你还知道你是个医生?可你却从来没做过积德的事情。陟仙坛上,危家百余条人命都断送在你手里,为了你那可笑的‘血统’论,你杀了我们的同胞。现在好了,你终于有机会看到,异族和你们一样,甚至比你们正统的邙族人更强。”
说罢,危楼起身,从危江手中接过长剑,直接插入了燕川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