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莺是在第二天知道他们要离开的。卓绎三人都说是师门里有些事要处理,方玉莺也不好多问,只得送了他们离开。
方继文撑着脑袋道:“唉,师父他们走了,这幽篁馆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了,好生无聊!”绿童在一旁提议道:“小少爷,不如我们去如意掌柜那里逛逛?”
方继文摇摇头:“不想去。”方玉莺听了,没好气道:“无聊扎马步去!或者给我看史书!”方继文立马闭口不言了。
方玉莺正和听琴下着五子棋,心里却在分神:也不知道师父的师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师父走前的样子,似乎要很久不回来呢。“嗒!”一子落下,只听得听琴笑道:“小姐,我赢了呢!”方玉莺此时是坐在软榻上,她顺势往后一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既然你赢了,我就先眯会儿觉,吃饭时间叫我。”
听琴捂着嘴低笑了几声,将棋收好,去做女红了。
晚上,方玉莺在房里练着字,叹气道:“唉!这段时间没怎么练字,都快不会握笔了!听琴在一旁道:“每次小姐这么说,下面都要吟一句诗,是什么来着?”方玉莺一扔笔:“臭丫头!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平常我都念了那么多次,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听琴连忙“赔罪”:“小姐可饶了我吧!小姐好久都没弹琴了,不如小姐弹弹琴,消消气?”
方玉莺敲了敲听琴的头:“不想背诗文就直说,绕那么多弯干什么?”虽如此说,但方玉莺还是弹了一首,依然是那种欢快的节奏,但感觉上却多了几分安逸慵懒。
一曲毕绝,听琴问道:“小姐,这又是什么曲呀?”方玉莺说:“《临水照花》。”“临水照花?这名字取得妙!只可惜此时我们是在屋子里,既没有水也没有花。”听琴惋惜地说。
方玉莺笑道:“傻丫头,谁说一定要在水边了?这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心中的意境而已,你心中有水,那便有水,心中有花,哪里都是花。”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它慢慢地溜走,从棋子上溜走,从叶隙间溜走,从琴弦上溜走,从沾了墨的毛笔尖旁溜走,从酣睡人儿的眼睫毛间溜走,方玉莺开始迷恋这种安静舒适的生活。可是有一天,它被打破了。
那天,方玉莺正在院子里练青歌送给她的玉簪软剑。花枝刚别在发间,就见听琴带着碧玉急匆匆地进来了。方玉莺看向碧玉,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碧玉说:“今早老宅那边的管家来了随心阁,说是皇都相府的大公子二公子来了,要小姐赶快过去呢!”
方玉莺听了,皱眉道:“怎么相府在这时来了人?”听琴见方玉莺一副不情愿样子,连忙说:“小姐,当初你和小少爷在嵚州待了五年之久,总算相爷没有忘记咱们,派二位公子来接。这相府才是你的家,你终究是要回去的。”
方玉莺苦笑一声:“家?我可不认为一个在我九岁就被迫离开的相府是什么好地方。”听琴心中一惊,莫非小姐不打算回去了?就在听琴孤疑时,方玉莺却又说:“听琴,去将小文也请来,我们一起回老宅。”
“啊?是!我这就去!”听琴回过神来,连忙去了。方玉莺见了哭笑不得,这听琴,她就算再讨厌相府也不能不回去呀!再说她也不能毁了小文的前途!
当他们坐着马车下山时,方继文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明白方玉莺并不喜欢这样的打扰,便识相地在一旁闭口不言,马车内难得的有些安静。
来到老宅,方玉莺被听琴扶着下了马车,门口站着管家和一些下人,管家上前行礼道:“恭迎七小姐,恭迎十一少爷。”听琴扶起管家,方玉莺说:“管家辛苦了,不知大哥二哥他们何在?”“就在大厅,小姐请随我来。”
跟着管家一路走来,方玉莺倒对这宅院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