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都汴京,郊外,一条小道上正尘土飞扬,几个少年小子正策马狂奔,前面的一人正不停地挥鞭击打马臀,一边扭头向后观望,还一边得意的哈哈大笑。后面几人死死追赶,身后远处站着几堆拿着食盒铺毯的仆人小厮,甚至还有一顶遮阳青罗伞。还有些仆人小厮跟着自家主人身后跑着,狂喊狂叫,甚是欢喜。
最前面一人是礼部侍郎李施之子李莒,今天他刚得了一匹神骏的好马,试骑之后,想起平日里自己赛马总是有输无赢,今日叫上平日玩耍的各个世家子弟,想扳回些风头,当然,能赢些彩头那那是最好。
几匹马后跑喊的也正是李莒的小厮,今日他们的主人一雪前耻,连带着他们也觉的颜面有光。
李莒纵马跑在最前面,马儿飞跑起来,只觉的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路边的景物直往后退,真有了风驰电骋的感觉。扭头看着后面追赶的玩伴,不禁得意的大笑起来,只觉得心头畅快之极。猛的一提缰绳,准备来个跃马檀溪。马儿跳跃起来,李莒却在此时觉得眼前一黑,一根树枝横出路面,直接打在李莒脸面,李莒登时被打的鲜血四溅,翻身倒下马身,马儿还在疾跑,李莒却被甩出老远,俯身在地,一动不动。
众人被惊呆了,勒马的勒马,疾跑的疾跑,仆人们也都赶了上来。只见李莒躺在地上,浑身鲜血,伏地不动。后面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年急忙指挥:“赶紧去请李家老爷。”过了一阵子又对茫然不知所措,围着李莒哭的小厮们说:“哭有什么用,快背你们少爷回家,再去请城中大慈堂的陈医师。”
众仆人慌慌张张的,一两个跑去报信,又有两人把李莒被起来,匆匆往城中走,另一小厮不知该跟去报信还是背人,竟左右晃了好一会,才跟着背人的两人去了。
马场中,还有三个少年聚在一起,后来的两人脸色铁青,问前面的紫衣少年:“赵瑞,这下如何是好,万一李莒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赵瑞来回踱了两步:“有什么好怕的,这是意外,我们最多挨一顿板子。倒是李莒,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一顿,忽然扭头对着青罗伞下说,“你们两,速去牵两匹马,”又扭回头“王亘,把你的马也给谢家的小厮,等他们把人送到,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那名名叫王亘的少年也把自己的马缰递给跑来的仆人。三名仆人牵着马追赶前面的人去了。赵瑞看着仆人走远:“我们也赶紧回吧,估计不久就能得到消息。”
十一个月后,河东路忻州。
正值夏忙时间。很多人都在城外顶着烈日收割麦子,城里各个学塾也都放了忙假,让孩子们都能帮助家里大人干干农活,村中人们一年到头就是这个时候最快乐。
谢玄也回到家里帮母亲农忙,谢玄家中只有他和母亲两人,听母亲说父亲在他小的时候出门经商,一去不返,说不定早已经客死他乡了。谢玄早就没有了父亲的印象,父亲家中也没有其他亲戚,谢玄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母亲回到了忻州外祖父家。在外祖父的帮助下弄了个小院子,因为外祖父接济,虽然穷苦些,有时也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倒没有太大的问题。外祖父因为怕孤儿寡母被人欺负,也叫他跟了母姓,因为谢姓在忻州算是大族,忻州东街除了谢玄的外祖父谢桉居住,还有谢桉的两个兄弟,如今开枝散叶,谢家几乎将整个东街占了一半。
眼看已近傍晚,田里的人们有的已经开始打包捆绑麦穗,谢玄抬起头来,周围看了看,眼前还有一大片麦田。转身对他母亲说:“母亲,天色就要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谢玄的母亲身材宽厚,是典型的农家妇女,和谢玄略显单薄的身材不一样,平日里谢氏也甚是疼爱儿子,甚至有些宠溺,对谢玄说:“玄儿,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等母亲把这剩下的这些割完。”谢玄今年十六岁,平时很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