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赫然躺着一根簪子,是泣血玉簪,她识得的,天底下最不一般的簪子。可她的泣血玉簪不是早就碎了吗?
不可能的,碎了的泣血簪簪还在长华殿的盒子里,当初泣血玉簪被岚莘打碎的时候她觉得甚是可惜,所以曾经找宫里最好的匠石工人尝试修复,奈何没有一个人有法子,都说泣血玉虽是奇玉,可是这种玉有一个缺点,就是一旦破碎再难修复,再说世界上只有一块泣血玉,也没有修复它的玉石。玉石匠人曾经进言用其他玉石修补,可惜慕容敏的性子宁缺毋滥,不肯将就,就一直留着碎了的泣血玉簪。昨天夜里她还在忖度要不要将泣血玉带走,只其间参杂了她和岚莘的恩怨,怕连秉云见了三个人之间再生嫌隙,因此没有带走。
可现在泣血玉簪清清楚楚出现在了她眼前,是泣血玉不会有错,她认得,不会是其他玉。温衡只是一个琴师他手里怎么会有泣血玉,他又费了多大的心思去打造这一根泣血玉簪。
他说他会给她一份大婚的礼物,竟然是如此特别的一份礼物。
“你真的要嫁给连秉云吗?”
“纵使是平妻也无所谓吗,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议论你,议论平妻两个字,纵使要承受这份屈辱你也要嫁给连秉云吗?”
“我在乎,我在乎你的名声,我在乎你的想法,我在乎你的一切的一切,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桩婚事是你想要的吗?”
“跟我说一句实话,真的愿意吗?若是你并不想嫁给连秉云,后面胡事情我来承担。”
“你不需要担心那么多,只需要告诉我答案,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法子。”
在她大婚之前,温衡最后一次主动来见她所说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面重复回响,就像中了魔一般,一遍接着一遍,全然停不下来。她握着泣血玉簪的手越来越紧,眼中滑落的泪水也越来越多。
温衡,温衡。她曾经信誓旦旦说会保护的男人,曾经以命护她的男人。
原来她生命里除了她父皇以外另一个重要的男人不是连秉云,是温衡,是温衡啊。
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在她大婚的当日,在喜驾之中。
“停下!”
慕容敏掀开轿帘,吩咐外面的宫人侍卫道,安语抬起头来,正瞧见眼中明亮却脸上带泪的慕容敏,正打算询问发生了什么,只听得慕容敏又大声吩咐了一句
“停下!”
她语气笃定而坚毅,瞧着安语,安语立时反应过来,大声吩咐道
“停下,公主让你们停下!”
此话一出近处的宫人停了下来,抬着銮驾的侍从也静止了,连秉云走在最前面还未察觉,只看见周侧的百姓纷纷议论了开来,他一回头才发现后面的銮驾没有跟上来。亲眼看见本来该在銮驾里面端坐的人女子急匆匆从銮驾上下来,手里不知道攥了什么。
“公主殿下!”
他奇怪地喊了一声,立时调转马头往慕容敏的方向赶去,可惜慕容敏已经让离她最近的驾了马的侍从下马,自己翻身上马,下一刻什么也没说就策了马飞奔远去。
她奔去的方向,是东城门口。
温衡,我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喜欢连秉云,我也不要嫁给连秉云。虽然我明白的太晚了,可是我到底是明白过来了,你等等我,等我来找你,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都喜欢你,我慕容敏此生不会嫁给任何人了,只有你,只会是你。
温衡,等我啊,别走太快,也别走太远,我不能再错过你了,也再也错过不起你了。
几乎是极近疯狂的,在永乐公主大婚之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下了婚驾,夺了侍卫的马飞奔远去,就像是中了巫蛊之术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