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气酷热难耐,马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各种车辆在我眼前来来往往,热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似乎要把它所有的火热气息全都释放出来一样。
我拉了拉帽沿,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南息山。”
出租车内的空调让我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我把头靠在座椅上,看向窗外,心里想着家里那个善良的保姆应该不会去图书馆找我吧!因为妈妈叫她一定要照顾好我,其实我这样是给她出了一个多大的难题啊?
车子在马路上开了二十来分钟之后在一条狭窄的石子小路上停了下来。
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到了。
付完帐下车,我往山上走去,因为突然的温差变化,我走起路来的时候,感觉头有点微微的胀痛,胸口也闷的慌。
可是,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文痕的墓前,我发现有一个穿白色t恤的女孩正坐在那儿,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就是文痕口中说的最好的朋友——曾米伊。
虽然我从没见过她。
我走近,她大概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我看到,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和丝丝的憔悴。
“你是一一一?”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站起身慌乱地从我面前走过,她想离开。
“等等,你是曾米伊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没头没脑地脱口问出了这句话。
她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轻声回答:“我是。”
“你也是来看她的吧?”我说。
她点了点头。
“她走的时候你在她身边吗?”我问。
“没有。”她仍是轻声回答,却始终低着头。
“哦一一一!”我沉思着,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再见!”她说。
等我抬起头时,才发现她已经走出很远了,纤瘦的身影正逐渐变成一个小白点从我视线中离去。
“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朝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大声喊道。
我只是想从她嘴里多了解一些关于文痕的事。
可是她并没有再停下来回答我,而是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我看着她的身影慢慢从我视线里完全消失。
“也许她没听到吧!”我这样想着,转过身,看到墓碑前放着一束洁白的菊花,上面还有着细小的水珠,应该是她刚才放上去的。
我看着黑白照片上文痕的脸,依然是那张年轻的脸,有点圆嘟嘟的脸,带着纯真微笑的脸。
只是她再也不能和我说一句话了,想到着,我的那颗微弱的心又开始发痛了。
我有时都不知道为什么上帝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把她送到我身边,却又让她离开。
难道上帝也是个调皮的孩子吗?会捉弄人。
我就这样坐在文痕的墓前,就这样看着黑白照片里的她,偶而想到什么说一句,更多的时候还是沉默,我只想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太阳逐渐垂落在地平线上,傍晚的南息山上吹起了一阵阵的凉风,不时地卷起地面上的残枝树叶在半空中飞舞着,连着那些洁白的百合花掉落在我身上。
我看到远方的云正渐渐袭卷过来。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来时的前兆,夏日的天气总是如此。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我必须得为妈妈想想,我不能让她担心,对了,还有那个善良的保姆,我出来一个下午了,想必她也很着急了吧!
我最后看了一眼照片里的人,然后站起身,往山下走去。
风越来越大,乌云越来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