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记忆了文字,无暇多想。
入夜时分,秦洵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八弟有如此耐心,竟真一丝不苟地看了整整一天。若他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如此这般,完全没有必要。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来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成为颜渊大师的徒弟。这怎么可能呢?他到底为何这般坚持,又到底在筹谋什么呢?
“主子,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秦洵身边的随从见其有些困倦,上前问道。
“好。我就在隔间的软榻,有事就喊孤。”
秦洵离开后,内心还存在些侥幸,如果自己离开,会不会八弟就懈怠了呢?可直到他一早醒来,从随从口中才得知,八弟直到半个时辰前才刚刚歇下。那一刻他有种突如其来的恐慌感。
那时的他不知道,这个眼前他不太看得起的八弟,将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他最大的情敌,那个让他恨不得令其立即消失的存在。
出了文史馆,晴空万里,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悠闲地略过湛蓝的天际。他们来到颜渊大儒的草庐,才看到那早就聚集了看热闹的百姓。
秦湛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虽然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状况,可他一直隐于人后,这般显于人前,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院中颜渊大师怡然自得地端坐着,见他们进来,直接开口道:“你是皇家子嗣,老夫也不能为难你。法典56页的内容,135页,430页。”
只是抽背吗?秦湛遵循记忆,一一背出。秦湛边背边疑惑,颜渊大师的考核仅是如此吗?还是这只是个开始?
秦洵见他背得如此流利,有些震惊。不过一天,他竟然都记住了!
而颜渊见他没有任何犹豫,很是轻松地背出,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这个小子的记忆力不错,故而道:“不错,就你背的这些内容,谈谈你自己的想法。”
这几页的内容虽涉及面不同,可最终皆是由民到国。自己不过是一个将军,理民治国之法哪里懂?颜渊大儒果然会“对症下药”啊!看来只能赌一把了!
秦湛将法典的内容结合自己的南塞的从军经历,最终得出了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首得止伐,再者兴仁的观点。
此话一出,就连在场的百姓都安静了。他们怔怔地望着秦湛,不敢相信这个回来不久,一身血气的镇北将军竟然能有如此高论。
这一刻,秦洵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个八弟。如此见识,绝非莽夫!
“好!”这一次颜渊大儒抚掌赞叹。不错,真是不错!心怀良善也有具备了,不过还不够。接着,颜渊指着身前的石桌上摆放的一盘棋,又道:“最后一关,且看。这是一盘死局,若你能起死回生,便算通过。”
秦湛走到棋盘旁,看到上面的残局时,脸僵了一瞬,这棋局当真难破。秦洵也有些疑惑,这让八弟看了一天的的书,结果最后考“棋”?他走进一看,也愣住了!
此棋局甚是精妙,可以明显看出棋盘上的黑子已经对白衣呈绞杀之势,白棋已被逼入绝境。一盘死局,怎还能活?再看看八弟眉头紧锁的模样,他更加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颜渊大师不过只是想刁难八弟,根本不是真想收他为徒。
这盘棋局有一个生死劫,若想起死回生,就必须解了这个劫,方能峰回路转。幸好在北塞之时,自己为了研究战术,以棋为辅,经常与人对弈,棋技也练得炉火纯青。
很快,秦湛就说道:“黑棋虽断了白棋二路,让白棋无路可走。正是棋局看似白棋进入绝境,因而下棋者往往会绞尽脑汁想着如脱困,而忘了观察黑棋的走势。大儒,您再仔细看看黑棋?”
颜渊被他一提醒,果真研究起黑棋来。不过片刻,只听他一声感叹。“原来如此!”说完,就执起一枚白子置于一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