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淑妃受宠多年,她的儿子朱宁虽然年纪比成王小,也并未娶王妃,但因为皇帝的宠爱优待,他的安王府,修葺的倒是比成王府还要气派华丽的多。
楼阁相接,飞檐冲霄,庭院曲廊深广有致,花木繁茂,当真是处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可惜的是,这里没了往日穿红着绿,莺声燕语的侍女们,四处空寂无声,安静的令人窒息。
安王朱宁被软禁在此处,整日里除了王府的几个詹事和老仆,再也见不到其他的人,也迈不出府邸一步,如此困境之下,他当然也没了游春赏景的心情,白白辜负了这满园的春色。
“殿下。”
一名姓刘的詹事端着一方红木托盘进来,低头道:“这是厨下新做的点心,您可要尝尝?”
朱宁歪在书桌前的圈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羊毫笔,眼神散漫的看着面前刚画好的一副寒梅图,不看来人,也不说话,似是在出神。
他的样子,与往日那金尊玉贵,风度翩翩的模样大相径庭,头发散乱着,未带冠也不束簪,一身的青灰色软绸长衫,衬得他那张本就憔悴了些的脸庞,更加黯淡了几分。
“殿下。”
刘詹事上前几步,走到朱宁的身边,谨慎的四下看了看,这才把托盘放到朱宁的书桌上,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从宫中娘娘处传过来的。”
宫中娘娘,说的自然是安王的母妃,淑妃娘娘。
淑妃被软禁在宫中,待审问罪,身边一应侍候的宫人都被调换,朱宁已是许久都没有见到她,也得不到她的消息了。
“母妃她怎么样了?”朱宁从椅子里直起身子来,急切的看向刘詹事,“这是什么东西?”
刘詹事揭开青花瓷的汤盅,从里头拿出一个小巧的药瓶来,双手奉给了朱宁,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沉痛。
“鹤顶红。”
鹤顶红?服之即死的毒药!
朱宁的手一抖,羊毫笔从指间倏然坠地。
刘詹事叹了口气又说道:“娘娘她不堪受辱被冤,已打算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
“糊涂!”
朱宁攥着拳头砸在了书桌上,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什么以死明志?她若是真的死了,那帮子阴险小人只会说她是畏罪自杀!到时候,吴家就会彻底的垮台,而我,也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想必娘娘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刘詹事叹气道:“听闻陛下的新宠王贤妃,狐言善媚,骄矜刻薄,只怕娘娘在她的手上,也受了不少的折磨。”
“这贱妇!”
朱宁的眼神冷下几分。
“她的底细,还没查出来吗?”
刘詹事摇了摇头。
“从明面上看,确实毫无破绽,查不出什么,眼下安王府被盯的很紧,我们的人在外头也不好闹出什么动静来,所以暂时还未查明白这王芊芊的底细。”
“再难也要查!”
朱宁捏紧了那瓶毒药,冷声道:“王家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这个人查不到,我们就等于在头上悬了一把利刃,便是将来孤注一掷起事,也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是。”
刘詹事勾头拱手应声,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那边该怎么办?她如今心意已决,若是当真······”
朱宁抿紧了嘴唇,在原地无意识的来回走了几圈,终于做了决定。
“你去安排一下,我要秘密进宫,劝说母妃。”
“这,这······”
刘詹事有些惊惶,连忙跪了下来。
“殿下,无诏进宫,这太冒险了,若是被发现,陛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