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照在累趴下了的士兵身上,所有人都困顿的好似一推就倒的玻璃,一夜的苦战,换来的就是这破碎的营盘,战损率达到了九成,能活着看到今天的太阳的就只剩下不足三十人,而来的时候至少有五百人。
小舅子拄着长枪坐在沾着露水的沙袋上,满地的狼藉,失去了体温的尸体,随意丢弃的破损武器c染血的盔甲,无不陈述着昨晚的战斗是一场激烈的生死之战。
整个营盘,从巡抚一下指挥官竟然全部挂掉了,现在还剩下的最高指挥官竟然是他这个中队长。就算是活着的士兵也是人人带伤。而亲兵真的实现了铁令上面的说法,冒着箭雨冲锋,视死如归已经不能形容这些人的状态,应该是如天神下凡,如果没有这些无视生命的强行突击,也许就不会剩下他们这些人了。
下半夜的战斗已经不是突袭与否,而是意志力的比拼,谁的身体率先被拖垮,那也就意味着对方成了待宰的羔羊。战斗的惨烈已经将整个营盘变成了绞肉机,双方残存的人马就在这一个个营帐之间争夺着,战斗时还要小心从背后扑出一伙敌人的士兵,就是这样顾忌,让双方畏手畏脚。
在这短兵相接的情况下,局部战场的复杂度显然已经超出了一个指挥官能够指挥的程度,双方兵力搅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前一刻还是官兵追杀一个倭寇,下一刻从营帐里冲出了七八个倭寇,立刻追击者变身为猎物,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了逃生之旅。这样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又岂是一个命令就能解决的。
所以,当肃清了整个营寨里的倭寇时,小舅子直接躺倒在面前因为被人踩踏而成了细沙一般的碎土,满脸的血污,根本就没有力气擦一下,只能感觉到一种全身都在呻吟的疲倦,这种时候,随便来一个小孩子都可以干掉这群疲劳到毫无警戒的官兵,所幸,整夜无事。
小舅子艰难的爬起来,尽管全身的肌肉都在哀鸣,但是当天光升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躺了。三三两两的有官兵爬了起来。
小舅子来到了营寨中间,大吼一声,“集合,清点人数。”那些满身血污的士兵拖着疲倦的身体相互搀扶着集中了起来。实际上本来剩下的人还能更多一些,然而本来活到了最后的士兵,有一部分就在睡梦中失去生命。
对于这些还活着的士兵,除了为其没有忍受伤痛就踏了过去外,剩下的也就是把他的尸骨送回乡里了,这一战损失惨重,这一战多少袍泽葬身于此,而想一想将要面对多少孤儿寡母,这些男儿突然感觉头皮发麻。
当所有人都集合了起来的时候,小舅子感觉嘴巴发干,硕大的营盘真的就剩下了这么二十几个人了吗?他努力的喊了好几遍,然而空荡荡的营帐里再也听不到任何活的声音。
他的嗓子干的哑了,他就用哑了的声音嘶吼着,“都吃点干粮,然后让我们送这些破则归去,这一战你们都是好样的。”小舅子的嘴动了动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看着那些官兵的眼睛,止住了,他感觉他们都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不需要说再多的话语,再说反而有些矫情了。
有清冷的气流在营寨里环绕,小舅子本来放松的神经突然蹦了起来,他怎么忘了那个危险的忍者,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在这样的乱军中被杀的,而他到现在都没出现,目的是什么?小舅子立刻用眼神开始搜索可疑的敌人。
“你在找我吗?”蒙着忍者面纱的风魔小次郎款款而来,就好似闲庭漫步一般,而就是这样的悠闲,他两侧的士兵就好似木偶一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全身看不到任何的伤口,然而这样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小舅子却无能为力,他勉强舞起手中的枪,往日毫无重量的伙伴,今天就好似重达千钧一样,这实在是一个不好的状态。
小舅子眼神闪烁,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就只有一次,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