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准备厢房了。
祝枝山引着陈梦吉下了车,穿过几个门洞,就来到了正堂,正堂里灯火通明,祝枝山的父母以及祖父都在吃饭。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他父亲生气说道,“这都天黑了,你还不归家想要干什么?别学唐伯虎这厮,他夜夜醉眠花间就算了,要是把你带坏了,我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我祝家世代为官,到这代就是第七代了,要是你考不上小心老夫扒了你的皮。”老先生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发起火来,官威十足,果然是当官当久了,训起人来是义正辞严,完全马虎不得。
到底是母子连心,祝父这前脚开口,后脚祝母就开口了,慈眉善目的人,看起来绝对是大家闺秀,说话大气,在理,“你说什么呢?儿子刚到家你就开始训他,你是想要他将来做官还是给你做个应声虫啊?而且枝山多走动不好吗?天天在家里读死书有什么出息,能办到那经天纬地之才吗?只会把脑子都读迂腐了,跟你一样满口知乎者也,到老了也才做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官。”
这就开始对掐了!祝枝山一脸家丑不可外扬的表情看着陈梦吉,陈梦吉则背着女儿一副我什么都听不到的表情,小丫头许是累了,竟然背了这几分钟里就睡着了。陈梦吉进屋前先在门前站了一会,也不知道他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忌讳,然后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茶走了进去。祝枝山眼看陈梦吉不进去,他这做主人的也不好意思就去,而那边还正吃着饭呢,来了客人也不招呼一声,就不管不顾的继续吃自己的饭,这哪里是书香门第应该干的事情,于是一群人都愣住了。许是祝枝山的祖父,仗着年纪大,所幸问出了声,“这位小友,你怎么不进来啊?是我们家哪里有什么问题吗?”说完还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布置,这套布置有些年头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什么算卦先生来过,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陈梦吉做了一礼,解释道,“请恕在下不能全礼,实在是在下女儿在背,还请见谅。难道你们这里没有来了客人需要先在门前站一会才可以进厅堂的规矩吗?这是可以避讳的,难道这江浙之地没有这个顾忌?”陈梦吉一脸惊讶的问道。
那老妇人一听陈梦吉身后竟然还背了一个孩子,立刻就提着灯笼走了出来,那夫人看着面慈心善,眉头快阔,嘴唇极厚,一看就是宅心仁厚的人,她打着灯笼靠了过来,一照果然陈梦吉背后有个拖油瓶,肤如羊脂,眉清目秀,一看将来就是个美人坯子,眉峰舒展,是个讨人喜的小丫头,“枝山,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哪有你这个样子呢?况且这朋友还带着女儿呢,你也不把人家迎进来。你家姑娘长得真好看,现年几何了?”这一副表情怎么看着就像是想要套近乎的。陈梦吉稍稍有些招架不住,许是灯笼的光扰了小家伙的安眠,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挂在陈梦吉背上,下巴拄着陈梦吉的肩胛骨,刚好能对上,舒服,“父亲大人,是到了吃饭时间了吗?我想要喝汤了,刚吃的稻米团,有些渴了。”
声音糯糯的,听着好像仙乐一样,祝老夫人许是膝下无女,看到这闺女喜欢得紧,这一听小家伙想要喝汤,立刻就对下人招了招手,立刻就有识趣的下人打了汤来,略有浓稠的汤汁,飘着莲子c陈皮,闻着味道就是极好。小家伙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汤,本来想要伸手的,突然就停了下来,怯生生的问道,“父亲大人,这汤可以喝吗?”陈梦吉立刻就尴尬了,我什么时候说了,这些东西你不能做主了吗?祝老夫人就完全变成了一副长辈的表情,笑着说,“到了我家,我说了算,来闺女喝,这边还有好吃的,走走走,到了伯母这里就不要客气,当是在自己家里。要是跟伯母见外就太说不过去。让这些人说他们的话去,咱娘俩吃好吃的,刚巧府上做了刚从太湖里捞的白虾,闺女你一定要尝尝。”
祝枝山那个尴尬,这还是他老娘吗?咋没看到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