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军代本团什么时候到,好像问是多余的,该到的时候自然就到了。
可哪一天是该到的时候呢?他们已经坚守了五天。第六天出现了西甲喇嘛最担忧的问题:带上宗山的最后一桶饮水在每人不到半口的饮用之后告罄了。焦渴比洋魔还要可怕地来到了人们面前。
城堡内大水窖的水已经在“让女神发怒”的谋略中放了dú,西藏人的饮水只能下山去年楚河背运。但十字精兵封锁了背水的道路,已经有十多个西藏人为背水死去了。西甲喇嘛决定派一支精干的队伍,利用夜幕的掩护,潜下山去偷水。但是也未能奏效,十字精兵埋伏在离通往城堡的路很近的地方,密集的机qiāng扫shè,让这支精干的队伍瞬间变成了西藏人的疼痛。
西藏人意识到守不住了,要么放弃,要么渴死。有人开始喝尿,有人忍不住跑到大水窖里喝dú水,说宁肯dú死,也不在干渴中活着。这人果然被dú死了。西甲喇嘛懊悔得连连捶胸:早知有今天,何必当初派“女神”放dú呢?都是我的罪过啊。他站在大殿里,看着那些被干渴折磨得半死的部下,不断撕扯自己的脸颊,恨不得把自己的血放出来让大家饮用。
许多双失神的眼睛望着西甲喇嘛,因为身体缺水,那些眼睛也都干燥浑浊了。西甲喇嘛不忍目睹,走上箭楼后就再也没有下来。
这天半夜,西甲喇嘛正在箭楼上打盹,奴马代本上来报告说:“西甲总管大人,多吉活佛来了。”
西甲问:“哪里的多吉活佛,春丕寺的吗?”
奴马说:“不是春丕寺的多吉活佛。”
西甲又问:“哪是哪里的多吉活佛?”
奴马说:“反正也不是白居寺的多吉活佛,不是扎什lún布寺的多吉活佛,不是雪浪寺的多吉活佛,不是乃宁寺和紫金寺的多吉活佛,不是拉萨大昭寺和哲蚌寺的多吉活佛,也不是******和色拉寺的多吉活佛,哪里的多吉活佛,我也不知道。”他把自己知道的寺院都说出来了。
多吉活佛就在他身后,朗声说:“我是当雄寺的多吉活佛、藏北代本团的代本。有人不让我们藏北代本团来江孜,拿着噶厦的公文把我们拦在了半路上。我说,不让我们去江孜,那我们就返回啦。返回的时候我把部队jiāo给了别人,自己溜出队伍,绕了一大圈,才绕到江孜。”
西甲长长地吸着冷气,直到不吐就会憋死的时候才吐出来,惊诧地问:“拦在了半路上,不让来?佛祖,这是为什么?你不带藏兵来,一个人来有什么用?”
多吉活佛说:“我会念经,大大的法力有哩。”
西甲从鼻子里“哧”了一声:“你的法力还有我的大?”
多吉活佛赶紧说:“我是说,你的法力,加上我的法力,那就是大上摞一个大,用大大的法力保卫佛教,这些个洋魔算什么。”
西甲说:“那你就快快念经吧。”心里焦躁起来,寻思藏北代本团来不了啦,昌都代本团和林芝代本团呢,怎么还没有消息?突然又问,“你是怎么上来的?”
多吉说:“我先去白居寺,从白居寺的后门出去,离城堡最近,我就爬呀爬呀,一点一点往前挪。你看我的袈裟,都是土。”他啪啪啪地打了几下,擦着汗说,“渴死了,渴死了,有水吗?”
西甲突然问:“多吉活佛,你有没有法力让我们喝到水?”
多吉吃惊道:“喝水?为什么要喝水?”
西甲说:“我们已经几天没喝水啦,再没有水就真的渴死啦。”
多吉说:“有啊,这点法力算什么。你把你的地方让给我,我要在高高的地方念经作法。”
西甲喇嘛让出自己的位置,看多吉活佛坐下来念起了经,就走下箭楼,到大殿里继续打盹去了。他对多吉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