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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通的手表显示三点半钟已过,四点就要下班,黄季纳闷我咋没有回去。着急出事,工友们跟着找来。眼前是,熟悉的天芯完全变了样子,找不到出口。他们找遍了周围任何岔道,包括那些“狗洞”“猫洞”。还是没有可以绕到我取水的地方。一天的饥饿与疲劳不得不暂时放弃,打算到地面寻求帮助。

    当黄季第一个跑出地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出他的直觉时,遭到了任何一个人的反对,包括其他工友。我亲爱的工友们!

    直觉告诉他我只是被堵在了里面,没有出事。根据三通的描述,老板肯定了我的死讯。他们没有打算救援,那样会花费白白的金钱。他们只是要找到躯壳而已,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天芯涝下来的渣子用几十炮炸出,能够捞到啥算啥。他们早已抛弃了一个活鲜鲜的生命。

    在看不见的远方,有一个人在牵挂。哆格啦听到消息,她躲在被窝里哭泣,有过多次哽咽缓不过气。她不敢面对着熟悉的工友或是隔壁她的父母,毕竟我们还没有正式的敞开过恋爱。她找过老板,恳求老板不要随便放弃一个人的性命。老板不愿意找到一个半死不活或是残废的人,救援费用,高昂的医药费用与赔偿足以让他还不成熟的经营状态瘫痪,甚至还要背负上债务。他宁可用低矮的“一个市价”赔偿了事一条生命。

    这是一个四周没有任何出口的深洞,顶部垂直口在十几米高度。我估计没有爬出去的力气,也想不出任何方法。现在我得考虑怎样先拔出泥潭或是迷糊的死去。

    我把手电筒照样挎在脖子,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手捧那些淤泥,每捧出一捧,在手回来时淤泥就跟着回来。我的努力,这就毫无意义了。

    在绝望中,我看到某些心里的回忆与想象。我看见母亲把我的迪卡布料衣服晾晒在老三棵树下,随着风儿摆动飘起,飘啊飘啊的,飘出很多美好。这是不怎么吸水的布料,可也没有那么暖和。我听见父亲说,牛的力气是用之不竭的,它所以能够耕田,全是牢靠四脚着地。我不是第一次把牛与自己对比,我甚至在犁地时扶着犁耙手吆吆吆,牛懒惰不走,我就往前帮助使劲。我还把牛的耕索与朴担搞错位置。黄牛,水牛我都使过他们。

    昏昏胡胡的意识,没有思考。我开始放弃了,也决定放弃了。我在瞬间相信了宿命,天芯,第一次逃过,终归还是要把贱命葬送给它。

    我早已经没有呼喊的力气。算了吧!接受命运安排。

    不过,动物的求生本能在最危险时更加能够体现。我脱下上衣,外衣与衬衣,打上扣结,在泥潭里裹成一条麻绳,使劲往墙帮边打去,我想努力勾住随我一起落下的水壶。在十几次尝试以后,一只衣服袖子套进了水壶把手,我把它拉到身边。水壶成了我的支撑,我往前扑,倾扑在水壶上。一点一点丝丝毫毫的挪动。在我身子几乎扑睡在水壶时,手勾到了一块石头,终于爬出了泥潭。

    我坐在水壶上,又哭又笑,那声音能够传到地面,传到矿区的任何角落。声音微弱得连我都不太听得清楚。

    黄季与他们是不可能争论得过的,决定权在老板手里。

    准备了炸药,十几个人进去的目的是出矿又找死人,老板永远不会忘记出矿才会有钱。黄季也在内,他不会轻易放弃我的。黄季一屁股坐在那个天芯的堵口,这是他最后谈判的条件。老板与黄季达成条件,他和工友们尽一次最后努力,分路绕道寻找。

    我听到有人说话,是在意识里听到的。我用一块石头砸着水壶,几分钟才敲打了几次,我没有太多力气,这种声音他们根本没法听到。我听到有人说,天芯就在这里,看垮方处。随之就有电筒光亮照来,他们看到了一团淤泥裹住的我。

    黄季捆住自己下来,我被救出,黄季把我身上的泥巴用手指一点点抠下。脱下他的所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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