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舅家的第二天一早,人生的旅程开始了,这是我第一次坐上了长途汽车。老式中巴的车头有些锈迹斑斑,反光镜有一块是用铁线绑扎上去的。前车轮侧旁吊挂着一块胶皮,特别为它感到不安,看上去很快就会漏气爆炸,感觉有点担心它的安全。
我们上车便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直立着像木桩一样,随着车的摆动摇摇晃晃行驶在曲折蜿蜒的山路。窗外,扫眼一周,雾气缭绕,山坡连绵起伏。整车人面无表情,直立立的竖在车内,僵硬的碰撞在车厢,空气充斥着酒臭味c旱烟味c麻辣味汗臭味与骚味。与那些褪皮的座椅特别映衬。好了,什么样的氛围就有什么样的环境。不啦,是什么样的环境基本会造就什么样的氛围。你不可能在这样的车里演奏的。除非你是个艺术家?
这是我第二次真正意义上乘坐汽车,之前有过一次那是去本县的隔临两个乡镇中考。那次晕车得要命,可能是因为压力与第一次坐车的缘故,我基本没来得及在车窗欣赏家乡的轮廓美景。还呕吐的一车都是。
到达县城汽车站已经是中午,汽车站候车室外的大钟指针在十二点前方缓慢的摆走,如同旅客一样慢慢吞吞的,匆忙中略有些焦急的步伐。
周折费转后,第二天早晨随着豪华大卧铺的飞驰到了七层楼车站。眼前诧异的是高楼林立,清秀整洁,各种铺面招牌特别鲜艳显眼。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让我眼睛不太适应,有些恍惚,耳朵也闭了气。
由于第一次长途旅行,内心充满了好奇c喜悦,同时又特别觉得不安。心中那种激情与害怕交织在一起,感觉我就是那个快要奔赴前线的战士。恐惧c哀沉c迷茫,同时也努力让自己充满希望,也就夹杂着兴奋了。
小贩一拨又一拨的热情招呼。石屏豆腐c大理粑粑c烧饵块c炸洋芋,绕得耳目头晕。说实话,我一个劲的往肚子咽着口水。
上往老厂矿区的班车半小时一班,来不及照顾十分饥饿的肚子就匆匆忙忙的赶上了车。匆忙的生活中,有多少人忘记了吃饭呢?
随着海拔提升,弯弯曲曲的道路盘旋在金湖北边的山坡,时刻像是要坠落在这荒芜之地。脚下的金湖异常苍翠,心境也由原来的焦躁热闹瞬间变成了安静寂寞。孤独由此开始在内心深处慢慢呈现。黄泥巴的山脊上长满杂草与灌木,狗尾巴草c山白草最为显眼也最为熟悉,这似乎对我来说有些生长在家乡的亲切感。我开始揣测与怀疑这是否地球本身没有太大,只不过是汽车绕过门前的木卡河又回到了后山的马场梁子。
在绕过几道红色泥坡以后,路面开始颠簸起来,水泥路面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反胃c头晕在肆虐折磨着我。
低头呕吐时隐约有金属光亮闪过眼前。汽车便停在了路边,再次开动不久时,整车就嘈杂喧闹起来。第三排的大哥在五十来岁,哀叹着埋怨一个中年妇女,那应该是他的妻子。嘈杂声中算是听懂了中年妇女刚才身上失窃了百八多块钱。中年妇女与她的丈夫争吵中嚎啕大哭,偶尔粗话乱飚,便在几分钟后矛头指向司机。谩骂声c嚎啕声交织错综复杂,如同电影里的夜市。一个露出大腿肩抗皮包身挂吊带的女性在宣读防贼的要点,这明显是在炫耀她至高的地位与毛贼有些天堑,好像也表述了毛贼的下手方向只在于憨诚弱势的人群。毫无半点精神的我也忘记了此时我是个病人,内心暗自沾喜自己是否也是属于那些高不可攀,面尤贵人的类别。暗自高兴自己对自己的保护那样周到,甚至可以保护好那些与自己映像特好或是自己觉得弱势的群体。此时我就是那个伟大的战场将军。好几次想要指责恶戳的小偷,想要怜悯哭诉的中年妇女。下意识间我才顺手摸了摸我的外衣内包,一道明显的豁口手从里层便穿透到外,仅有的五十六元空无一分。顿时,我内心的相互碰撞与自身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