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郭芒仔细打量了白衣人几眼:这人竟然是个少年,满面的尘灰,纵横的血迹,鼻青脸肿的伤痕,依旧没有挡住他俊朗的容貌——这人,帅得太过直接,缺乏一点内涵,而且,他比自己矮上一点,郭芒想到这,又挺了挺胸脯,努力将唯一的优势保持住。
白衣少年一边拍着包裹,一边嘴角含笑道:“兄台,打扰了”,语气轻松地像拉完屎就该擦屁股一样。
郭芒有点发懵,一时没有接话。
“我叫林少,树林的林,少爷的少”白衣少年将包裹轻柔地放到门口的木桌上,回头向郭芒拱手道:
“请教兄台”。
“失敬失敬”郭芒缓过神来,咳了一声,“我叫郭芒,姓郭的郭,光芒的芒”。失敬是假的,刚才差点失禁倒是真的。
气氛有点诡异,也有点尴尬。
郭芒在自己家里,却有点手脚无处安顿的感觉。吭哧半天问了一句:“林兄,你的伤,无妨吧?”。
林少不知道在这是哪里,却像在自己家里。拉了一把椅子自顾做了下来,顺便向郭芒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
郭芒从未见过如此器宇轩昂的厚颜无耻之人,一时又楞了半晌。
林少也不理会郭芒,不知道从哪里抖弄出一小面铜镜,伸手又在桌上摸了半天,终于找着了半截蜡烛,点将起来。
月光映着烛光,烛光在林少的手中,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般,那么鲜明,那么出众。那满面的尘灰,纵横的血迹,鼻青脸肿的伤痕,都深深迷住了林少自己。
林少轻轻叹了一口气:“郭兄宽心,我的伤无碍”。
郭芒在林少对面坐了下来,小心翼翼问道:“这么重的伤,真的没事吗?”。
林少点点头,脸上自信满满道:“我身兼南少林九重金刚护体真气以及北少林易经洗髓经,金钟罩c铁布衫已致化境,曾硬抗降龙诀三掌全身而退,这区区几十丈的坠落小伤,当然无碍”。
郭芒讷讷地望着林少,瓮声道:“林兄我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林少歪着脑袋含笑反问道:“你不信?”。
郭芒拼命地摇着头,闷声道:“哼,我不信”。
“不信?”林少一指自己满目疮痍的脸:“那你他妈还不给我拿点金疮药过来”。
一个受伤的人,要一点金疮药,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至少林少是这样认为的。
可惜他遇到的是郭芒,姓郭的郭,光芒的芒。
当郭芒拿着一只比夜壶干净不了多少的面盆端着一盆清水“砰”地一声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林少觉得他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了,耀眼地让林少快要流泪了。
林少坐着,郭芒站着。
林少仰脸斜望着郭芒,才努力使眼泪没有流下来。
“郭兄,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鬼?”林少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一点,但指着面盆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水,洗脸的水”郭芒的语气正常地像擦完屁股要提裤子一般。
“呃,但是,我受伤了,想要一瓶金疮药”林少在讲道理,眼角却开始抽搐。
郭芒笑了,他笑起来像六月的冰咆砸在行人脑袋上,猝不及防地开始,天怒人怨地蔓延开。
“你知道,金疮药多少钱一瓶?”郭芒拿起桌上吃剩的半颗粽子,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若非特制品,一般金疮药在三两银子到八两银子之间,各大药铺均有销售”林少像个乖学生在回答先生问题。
“那你知道猪肉多少钱一斤吗?”哽下冷粽子,郭芒心满意足地抠着鼻子,又问道。
林少快被绕晕了,像个迷了路的孩子一样无助地摇了摇头。
“猪肉二十文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