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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伯约回头望去,只见大堂的角落之中坐着一对男女,笑声正是那少女所发。那男子样貌出众,器宇不凡,而那少女肤白似雪,姿容艳丽,只不过,二人却非是汉人,而是高鼻碧眼的胡人。
习伯约曾与突厥骑兵大战,自然是见过胡人的,不过却未见过胡人女子,更兼那胡女艳丽非凡,不禁多望了两眼。那胡人少女见习伯约的目光望来,也不害羞,便即格格娇笑着与他对视。
那胡人少女明艳非凡,顾盼间便有万种风情,竟教习伯约有些招架不住,急忙回过头来,继续用饭。那胡人少女见了,却笑得更是开心,拉了拉身旁男子的袖子道:“哥哥,那位公子害羞了呢!”她虽是胡人,但汉话却说得字正腔圆,且语音轻柔娇媚,几与汉人少女无异。
习伯约闻言,登时大窘,好在他已转过头去,那胡女望不到他面上表情,不然恐怕还要被取笑。那胡人男子终于开口了,斥道:“静儿,莫要胡闹!”那胡女听了,登时止住了笑。
忽听大堂之中有人冷哼一声,道:“不闻教化的蛮夷,果然是不知廉耻!”草原之上不似中原有诸般礼教,是以草原女子与汉家女子不同,她们若是遇上心仪男子,必会大胆展露爱慕之意,从不忸怩,而且那胡人女子只是笑笑而已,也算不得不知廉耻。
只不过,近年来突厥肆虐,妫州又是边地,自然受害不浅,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死于突厥人之手,是以妫州百姓对胡人颇为恼恨,此刻见到胡人,便出言侮辱。好在自太宗时便有不少胡人内附,而那对胡人兄妹身上穿的又是汉人服侍,不然适才那番话恐怕会更为难听。
那胡人男子听了,也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便即继续饮酒吃菜,而那胡人少女面上虽有愠色,但见身旁的兄长一言不发,也只得恨恨地低下了头。他二人一言不发,大堂之中的汉人食客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继续吃喝起来。
习伯约用过饭菜,便回了房。自从被杨青龙打伤之后,他经脉受损,受尽折磨,便是精力也不如从前旺盛了,时常感到疲累。昨夜一夜赶路,未能歇息,他已是疲惫不堪,正好适才那一番运功疗伤,令经脉中的疼痛稍减,他便趁此机会,躺到榻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习伯约用过早饭,便即离了客栈,打马出了怀戎县。卢照邻的那座幽忧居已是极为隐蔽,习伯约本以为躲在其中杨青龙绝难发现,却没想到还是被杨青龙找到了,是以天下虽大,他此刻也不知该逃向何处了。
离开仙鹤会时,习伯约原本踌躇满志,以为跟随师尊苦练七载,已可纵横江湖,没想到遇上神秀与杨青龙这二位高手时,却依然是一败涂地,心中不禁惆怅不已。想起师父,习伯约又是好生思念。他与李淳风自阆中分别以来,已有将近一载未见,于江湖之中也未曾听闻李淳风的消息。
习伯约坐于马背之上,呆望前路,心中感叹道:“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好?”想到以师父的绝世武功,杨青龙必非敌手,便萌生了回到师父身旁的念头,心想:“我若回到他老人家身旁,世上还有谁人能伤得了我?”不禁怦然心动。
不过仔细一想,他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师父苦心栽培我,便是期望我日后能惩恶扬善,做个顶天立地的好汉,若是遇见强敌便望风而逃,又有何颜面再与师父相见?”便即打定主意,先觅个寒冷之地,以卢照邻所传之法将内伤治愈,而后再作打算。
习伯约打马向西,行了一里,忽然望见前方有一对男女立于路中,却被几个骑马执刀之人围住。习伯约心想:“莫非是绿林中人在此劫道?”便打马赶了过去。他身上即便有伤,遇见这等事也不会放任不管!
纵马奔近,习伯约方才发现,被围住的那对男女竟然就是昨日于客栈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胡人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