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熟悉的星空,星汉灿烂的壮丽穹庐下,一位少年悠悠转醒,出神的望着它。而他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残缺的尸体,附近的沙石也早已凝成一块块暗红,但这在永恒的夜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一切,仿佛都不曾存在过
少年眨了眨眼,任粗粝的沙子噼里啪啦的敲在他的身上c脸上。他眯起眼,眼纹像即将干枯的树皮层叠。少年的眼睛略显浑浊,根本不称他十 五c六岁的年纪。他将身子侧向另一边,避过肆虐的砂砾,但他依然恋恋不舍的偎在阴凉土墙下,闭上眼睛,继续做着他虚虚实实的梦。
“咩咩”,少年身边的几只山羊好像并不介意这股沙尘,却倒更像劝这羊倌,该找个水草丰美的地方。
“听说了吗?像先前一样,前些天掳走村里女人的那几个异族都被分尸了。”
“真的?又被那个传说的恶鬼给”
“真的!听村里的猎户说,那些强人死状比那女人更骇人,眼睛瞪得都要爆出来,竟没一个全尸,不是那旷野的恶鬼还能是什么?”
“哎,只可怜了那寡妇的娃。”
少年半梦半醒间听到这些话,渐渐的,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新鲜的血腥气。他脑中的形象也随之愈加具体,黑夜里,浓云遮天,一个少妇全身赤裸,瞪着空洞的眼。满脸的泪痕像干涸的河床,张大的嘴,不知生前发出怎样撕心裂肺的呼喊。此时她的全身早已僵硬,挣扎的指甲里满是污血和泥土。如果只有一个强人的话,也许她还能活着,被掳走做另一个人的老婆,但一群人
起风了,大漠凄厉的哭号着。鲜血,只有无尽的鲜血才能抹去这一切,少年的呼吸开始急促,甚至全身因这急促而沸腾,什么盛世?对于这蛮荒的化外之地,神州?盛世?这些不过是大漠中的海市蜃楼,在这化外之地,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因为各种理由!
冷的刀,轻轻划过第一个强人喉咙,“恶鬼”不会这么轻易的带走罪人,当确认刀锋悄无声息的割断喉管,他又将刀身死死地压进那人脖子里,强人这时才感到痛入骨髓。但一切已经太晚,喉管里只能发出“呼c呼”的声音,热的血,随之喷涌而出。强人依然做着垂死挣扎,眼睛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难以呼吸,而瞪得大如铜铃。想捂住喉管的双手也被锋利的刃齐齐斩断,整个过程,就像寻常人宰了只鸡。
虽刚开始,余人被同伙的惨状惊到,但毕竟都是杀人如麻的老手。他们随即便迅速移身,将“恶鬼”围在当中。身前的众强人抄着手中家伙,个个张牙舞爪,跃跃欲试,但最有经验的那个,却悄然逼近了“恶鬼”身后死角。当他正以为往常那般得计,“恶鬼”却头都未回,飞起就是一脚,直中这强人小腹。刹那间,寒光闪过,直扫在这强人同一位置。“恶鬼”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反观那强人,则咳着血,身子随着刀刃被带倒在地,他刚“啊啊”的想要呻吟,就被接连的一刀斩为两截。
这时剩下的几个强人,表情更为怪异了。惊诧?恐惧?恼怒?他们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不能名状。但众人知道,再单打独斗,他们不可能杀得了眼前的 “怪物”,于是他们“哇哇”的大叫着一齐冲将过来,誓要将眼前的“怪物”剁成肉酱。
“恶鬼”好像并不以此为意,他扭动腰身,如鬼魅般在众强人的兵刃间穿梭,纵横自如。一旦发现某人露出破绽,他必定予以痛击。与其说这“恶鬼”似人似鬼,倒不如说是一只嗜血的野兽。众人的围攻并未使这“恶鬼”受到分毫损伤,反倒是自己人不是断筋就是折骨,鲜血不断的从伤处汩汩涌出。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疾风吹过,浓云间露出了空隙。死寂的月光照在“恶鬼”脸上,身上。一对血眼在青面獠牙的面具下,令人不寒而栗。一件黑麻布的粗衣披在身上,但其粗壮的异乎常人的右臂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