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你们再怎么闹腾,都已成了定局。所以,兄弟们,如果不想被划成逃兵,注销户籍,就都回去收拾一下吧。”
说着话,宣度狠狠地瞪了陈继盛一眼。
缩在人群里的陈继盛猛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好了兄弟们,参将大人也没办法,咱们就不要为难他了。”
宣度眼眶里含着泪水,紧攥着拳头咬着嘴唇道:“兄弟们,你们舍不得抚顺,我也舍不得你们。我们这一群人,相识于危难之时,一起并肩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虽然说,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我有一句话要送给大伙儿,那就是今天的分离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今天的我们,位卑言轻,但不代表我们的命运会一直任人摆弄。所以,我的兄弟们,抬起你们的胸膛,勇敢的往前走!我相信并且坚信,只要我们不改初心,总有一天,我们终会再相逢!”
有人走,也有人来。
短短三天时间,抚顺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地处边塞,辽东民风本就强悍。又因为抚顺一战,很多人的家园被毁,亲人被杀,对女真充满了仇恨。所以,招兵的消息一出,报名投军的百姓就挤破了头。
招兵募兵,宣度交给了何可纲全权负责。
而他,则带着曹文诏还有抚顺城仅剩不多的五百骑兵,出抚顺北门一路往北,马不停蹄跑了将近一天到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叫清阳堡,始建于永乐年间,但如今周围几十里却都已经荒无人烟了。
曾经这里,是抵御女真与蒙古人入侵的最前线。但如今,却似乎已经被世人遗忘了一般,杂草丛生,一片苍凉。
站在堡城上,宣度叹了口气,问曹文诏,“信已送到了吗?”
曹文诏点头,“如无意外,金台吉贝勒天黑之前必会赶到。”
宣度回头往南望了一眼,叹口气道:“听说,相比于西寨贝勒布扬古,这和努尔哈赤有着姻亲关系的金台吉,反而对建州更加的仇恨,也不知是真是假。”
曹文诏很肯定地回道:“是真的。布扬古与努尔哈赤虽然有杀父之仇,但却庸碌无能,无论眼光还是手腕,都远比不上野心勃勃的金台吉。他虽然将其妹妹叶赫老女送到了喀尔喀,但这个传说中的女真第一美人,嫁过去不到一年就没了。因此,他不但得罪了一直对叶赫老女垂涎三尺的努尔哈赤,喀尔喀的达尔汗贝勒也对他不满意,落了个两头不讨好的布扬古,就更加的消沉了。”
宣度点了点头,有点好奇地问道:“这个叶赫老女,是叫东哥吗?”
曹文诏愕然,“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人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宣度干笑道:“没事,随便问问。”
可兴天下,可亡天下的东哥么?
宣度笑了笑,跳过了这个话题,将目光望向了苍茫的北方。
叶赫部,海西女真最大的部落,也是肃慎最古老的的氏族部落之一,最早因分部于叶赫河两岸而得名。
叶赫部与爱新觉罗氏的仇恨由来已久,这些年来时战时和,互有胜负。但自从努尔哈赤崛起之后,叶赫就很少再占到什么便宜了。
万历二十一年,叶赫贝勒纳林布禄以女真第一美女东哥为饵,诱使乌拉部贝勒布占泰出兵,并纠集了哈达,辉发等部落,组成九部联军,共同对建州出兵。
可是,努尔哈赤以逸待劳,在古勒山设阵,大破九部联军,并且将东哥的父亲布寨斩于马下。
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能遏制住努尔哈赤的壮大了。而叶赫部,与努尔哈赤也因此结下了死仇。
所以,要对付努尔哈赤,叶赫部就绝对是个可以信赖的忠实盟友。所以,宣度不辞辛苦,冒着惹怒开原总兵马林的危险,亲自赶到了清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