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客商的女真锐卒,齐发一声喊,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各自从车上抽出了事前预备好的兵器来,朝着抚顺城便喊杀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城头上正因为亲信被杀而大发雷霆的李永芳,顿时大吃了一惊,两腿一软,直挺挺坐在了城头上。
“糟了”
李永芳双目呆滞,傻了一般地摇着头。
“有敌袭,快关城门!”
王学道双目瞪圆,也顾不上多想,朝着麻承塔便奋力将大刀砍了过去。
麻承塔不闪不避,眼中精光闪烁,瞅准了空当,飞起一脚,踢在了王学道抡刀的胳膊上。
王学道是世袭军户出身,家传的武艺,从小就练熟了。面对麻承塔这迅若急雷的一脚,也是不慌不忙,一扭腰避开了去。
兵对兵,将对将。
王学道与麻承塔捉对厮杀,他们手底下的人,也是刀枪并举,纠缠在了一起。
麻承塔是有备而来,五六十个车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女真精锐,一个个膀阔腰圆,凶神恶煞,再加上人数又占了优势,很快就将明军士卒逼到了城门下面。
城头上,李永芳此时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寒霜的王命印。
“快关城门啊!手脚都给我麻利一点!”
唐钥顺两手掌心里,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满脸的焦急。
“吱呀”闷响声中,笨重的城门,缓缓地开始下落。
可是,还来得及吗?王学道还能顶多久?
王学道以及他手下的兵卒,此时已经是背城而战了。
生活在北山黑水丛林深处的女真人,生存条件是非常恶劣的。丛一落地开始,他们就必须要和天地搏命,唯有这样,才能够活下去。
所以,女真人是怕死的。但正因为怕死,他们又是最不怕死的。
在战场上,先死的,往往都是怕死的。
所以,人数上本就不占优势的明军,节节败退,很快就被女真人逼到了城墙根上。
英宗朝时,瓦拉首领也先携土木堡大胜之势,率大军直扑北京城。
满朝惶恐,山河倒悬之际,于谦挺身而出,调兵遣将列阵于北京城下,拼死搏杀,浴血奋战,最终击退了来势汹汹的也先,挽救了大明王朝的国祚。
如今,王学道及其手下,也是背城而战,却完全没有先辈们视死如归的勇气,一个个抱头鼠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唐钥顺脸色惨白,咬着牙道:“怕是来不及了。”
王命印狠狠地捶着城墙,“吩咐下去,准备巷战!”
似乎,在千斤闸落下之前,女真人杀进城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王学道拼尽了全力,可还是力不如人倒在了麻承塔的脚下,被麻承塔狠狠一脚踩在了脸颊上,眼看着只剩下了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王学道一死,他手下的明军顿时鸟兽散,将城门完全暴露给了女真人。
王命印已经下了城墙,组织明军准备与女真人展开巷战了。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麻承塔超过一丈高的庞大身躯,正在快跑向城门的方向,打算抢在落闸之前,捣坏机关,抢占城门的控制权。
跟在他身后,那些女真壮汉嗷嗷怪叫着,就像是一群来自深山老林的野人一般,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吼叫声。
夹杂在这群野人中间,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眼眸中蓦地闪过一道寒光,手里的钢刀倒转,瞅准了前面麻承塔的后心,猛然一刀刺了出去。
这一刀,又快,又稳,又狠,又准。
不要说麻承塔这个人了,便是山中猛虎林中豹,挨了这一刀,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了。
多日的